見林雨風軟綿綿倒地,她才輕舒一口氣。
高聶那邊又是一陣忙活。
“皇妃怎會突然如此?”高聶焦急開口。
“一時失了心智,無大礙。”陽伊兒揉了揉手腕,一旁雨兒正在細心幫她上藥。
“皇妃何時可醒來?”
“不知道。”
“這、這可怎麼是好?諸位大人還等著呢。”高聶頓覺無措,難道是天要亡他們?好容易出來個壓得住陣腳的,卻又有此事。
“嗯?”陽伊兒這才注意到不對,高聶不是陳王府的管家嗎,怎麼會隨身護著林雨風?再想到此刻外面的形勢,以及林雨風闖進來尋自己,稍稍串聯思考,不覺對事情猜出個大概。
“貴妃娘娘,叨擾了。”高聶自覺失言,“皇妃身體不適,有得罪處還請娘娘包涵,改日再登門致歉。到時要打要殺悉聽娘娘命令,奴才們絕無怨言。”說著,便要帶林雨風退出。
“慢著。”陽伊兒出聲制止。
高聶一行人腳步一頓,眼中警惕大盛,手不自覺摸上劍柄。
“他大爺的,全是一群拖後腿不讓人省心的混蛋。”陽伊兒秀目圓睜,恨不得找人踢上兩腳,“高聶和雨兒留下,其餘人等外面候著。”
陳王府護衛不動,看著高聶。
高聶猶豫片刻,低聲道:“大家先退下。”
待人退盡,陽伊兒氣呼呼地重新坐下,看向高聶:“現在情況如何?”
“奴才不懂娘娘的意思。”高聶滿臉堆笑,裝糊塗。
陽伊兒秀眉挑了挑。拿出一塊半月形瑩潤玉佩,擲在桌上,“這個你識得吧。”
高聶雙手捧過,細細打量,神色一變,跪倒:“娘娘請吩咐。”
陽伊兒對他的表現很滿意,這個玉佩不是別的,正是瀛國時朱琳託她還給韓業的。回來後。一時忘記還了……好吧,其實是她早就知道此玉佩的重要,只有某隻琳才會笨到那種地步。不過現在也算是為韓業謀福利,所以這絲毫不算利用滴。想來韓業應該感激她才是。
“說說具體情況。”
高聶這次全無抵抗,老老實實地回答。
越聽陽伊兒臉越黑,她幾乎忍不住爆粗口,如此時刻關鍵人物一個不剩,這皇上駕崩的真是時候。但下一刻。疑惑襲來,皇上駕崩的太是時候,就像有人預先策劃好一般。陳王府幾乎被架空,而自己身邊……
陽伊兒轉向雨兒,後者立刻一五一十彙報。
她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也以征戰擴土的名義多被調開。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有場硬仗要打。而她現在能用的兵力只有……
“莫翰,莫翰,高屋建瓴預知天下局勢走向,我們不如你啊。元康這時也該好了吧。”陽伊兒喃喃道。
“小姐,你說什麼?”雨兒疑惑問道。
“沒什麼。雨兒,傳我手諭,捉元康人等速帶所有人馬至城門集合。”
“是,小姐。”
“高聶。讓諸位大人也速至城門。”
“是。娘娘。”
陽伊兒看向林雨風苦笑道:“真懷疑你是故意。明知道我不會棄她不顧,所以你才放心把爛攤子扔給我。算了,送你們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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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伊兒登上城樓,極目四望。皆是漆黑夜色。
韓旭大軍陳於城下,蓄勢待發。
在如墨的夜色中,她明眸清澈透亮,如星子般閃動。風吹過,黑色披風獵獵作響。
窸窣的腳步聲,素衣烏髮,冷若冰雪。
“你醒了。”幽如嘆息。
“最後一戰了吧。”指尖掠過城牆,冷意蔓延。
“你說堅持兩天?”陽伊兒回眸凝視。
林雨風停住,兩人並肩而立。半晌,輕笑道:“哪能,明日午時即見分曉。”
“呵。”陽伊兒也笑了,柳眉彎彎,極是好看,“你也會開玩笑。”
林雨風目視遠方:“託你妹妹的福。”
陽伊兒突然笑出聲,聲音如黃鶯出谷,悅耳動聽:“你這一句可把我和阿琳都罵上了。”
林雨風不言。突然,神色一動,瞳孔緊縮:“要開始了。”
“來得正好。”
不遠處的一抹夜色更為濃重,猶如波浪般起伏向前。
定睛看去,那濃重墨色正是豐王韓旭的人馬。他們身著黑衣黑甲,步履沉穩,飛揚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