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向書院門口飛掠而去。
眾學子面露驚恐,看向瘋狂的他,身後是相繼追出去的幾個身影。
當一身傷痕的陳王韓業抱著渾身是血的朱琳有些踉蹌地出現在大家面前時,眾人的心情不是一個驚訝可以描繪的。
“阿琳(朱琳/皇兄/陳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韓業躲開了撲過來的莫翰,韓源得到皇兄的示意,攔住莫翰。
“快,快救她!”韓業緊緊抱著朱琳,一口氣掠到教授醫術的孫夫子面前,顫聲說道。沉穩清冷運籌帷幄的陳王何時如此狼狽過。
“陳王,你——”孫夫子看著韓業面容蒼白毫無血色,身上多處極深傷口,擔憂地說。
“救她!”韓業厲聲打斷孫夫子的話,眸中風雪瀰漫。
孫夫子不再言語,走上前,為朱琳把脈。他眼中的神色先是驚異,然後是凝重,眉頭緊緊皺起,臉色竟也有幾分蒼白。眾人不覺心中一緊,隱隱都有幾分忐忑。
“快,把她放到床上,我要看看傷口。”孫夫子邊說邊引著韓業走進一間房內,掃過韓業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朗聲說道“其餘人等出去。”
“我在這裡等著。”韓業將眾人請出,正準備關上門。
莫翰一扭身,擠了進來,然後借力迅速關上門。“我也在這裡等著。”碧藍色的眸子中盛滿了焦急和擔憂。韓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自坐下。
孫夫子點了點頭,對莫翰說:“你負責看住門,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
“是。”莫翰背抵著房門,牢牢地盯著朱琳,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會消失掉。終於還是回來了,突然搞不清楚自己內心是何滋味。
“夫子,她是……”韓業在孫夫子準備檢視傷口時,突然開口站起來。
“剛才把脈時便曉得。”孫夫子並不看向韓業和莫翰,拆開朱琳肩膀的傷口,只見幾乎半個肩膀都變成了暗黑色,高高腫起。這暗黑色沿著血脈向四周蔓延。
“烏子毒,用尖刀割開皮肉,拔出箭,放盡毒血;然後刀割直至於骨,颳去骨上箭毒,用藥敷上。”孫夫子邊察看邊說道,“方法很正確,但是弩箭入骨太深,以至於骨上箭毒無法完全清除。後來又引發了各種併發症,沒有得到及時救治,使得身體抵抗力下降,箭毒深入。”他頓了頓,蹙著眉看向韓業和莫翰,“中毒時間過長,身體太虛弱,弩箭入骨太深,箭毒無法刮骨去除。除非在一個時辰內找到烏子毒的解藥,然後配以輔助治療,方才能救她脫離險境。”
“既然有辦法,夫子請快救阿琳。”莫翰有些激動,衝到孫夫子面前,一雙碧藍色眼眸灼灼發光。
“烏子毒的解藥,現今世上恐怕只有四川唐門門主唐青雲和其子唐墨才有,唐青雲現在唐家堡,一個時辰內趕到唐家堡求取解藥然後再趕回,絕無可能。據聽聞唐墨前不久來了京城,但是他一向行事詭秘,行為飄忽,找到他絕非易事,而且即使找到了,他也不一定會拿出解藥。”孫夫子看向朱琳,這位幾次讓他為之驚喜的學生,沉痛地說出了事實。
“好!我馬上派人尋找唐墨,無論怎樣一定拿到解藥,請夫子做好治療準備。”韓業清冷的聲音響起,帶有一種不可置疑的堅決。
“請記住,我們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孫夫子囑咐道,然後看向韓業,面露難色,“陳王,你的傷?”
“我沒事,先救她。”韓業站起身,銀色面具在透過窗欞射進的陽光下泛著冷輝,眸中一片清明,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好吧,”孫夫子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從裡面到處兩顆紫色的丹藥,遞給韓業,“先把它吃了。”
韓業絲毫沒有猶豫,拿起放入口中,點點頭,“謝謝孫夫子。”語畢轉身離去。
“你有幾成的把握?”莫翰有些沙啞問道。
韓業將要踏出門的身子一頓,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她不會有事。”身影在眼前一晃,便消失在正午刺眼的陽光下。
莫翰愣了愣,站起身說:“夫子,請照顧好阿琳,我也去找解藥。”
…………………………………………朝來寒雨晚來風………………………………
“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處置。”李宇單膝跪在她面前,朗聲說道。
她迴轉身,“望”著碧藍的天空,宮殿之上有片刻的沉寂。長長的覆目白綾隨風輕輕飄動,白綾邊沿繡的那朵小小梨花,也隨之上下起伏,煞是可愛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