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嫣然一笑,先前疲態全無,但只是點點頭,答道:“令狐公子。”
令狐燕邪魅一笑,在另一邊坐下,眯了眯桃花眼,“沒想到齊小姐竟然識得在下,燕深感榮幸。”
齊宛然淡淡說道:“熠國第一富商令狐嘯天的公子令狐燕,豔名遠播,紈絝全無正形,宛然豈會不識?”
令狐燕嘴角抽了抽,笑道:“齊小姐謬讚。”
齊宛然直直看著令狐燕,眼底的笑意一點點冷下去,“拿出來吧。”
令狐燕面上一滯,瞬間恢復正常,笑得很是妖孽,“燕不太懂齊小姐的意思。”
齊宛然冷哼一聲,說道:“風入松者,色淡黃,生古松下,根色如薺,味似人參。配以天門冬、麥門冬,可呈白色無味,名之風入冬松。服之者,頭暈目眩,或短暫暈厥,兩日之後,毒性正式發作,高燒咳嗽,與平常病症無異。但若沒有解藥,短則一夜,長則兩日,服食者必定毒發身亡。令狐公子,小女子說的對嗎?”
令狐燕的笑容不覺凝固,語氣不覺冷了許多:“你還知道些什麼?”
齊宛然摩挲了下手中的白玉瓷杯,幽幽說道:“我還知道,我是那個人,又不是那個人。只有那人才有愛上他的資格,只有那人才可解血誓。”
令狐燕眸中閃過一絲狠戾,“誰告訴你的?”
齊宛然苦笑一聲,悉數嚥下心中酸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令狐燕輕輕勾唇,道:“齊小姐的提點,燕必定銘記心中。既然齊小姐都知曉,燕也省得多費口舌。”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紙包,緩緩開啟正是白色無味的風入冬松。
藥物介紹
名稱:風入冬松。
特徵:白色無味
屬性:隱形攻擊
排名:十大毒藥中排名第七
藥物機理:服之者,頭暈目眩,或短暫暈厥,兩日之後,毒性正式發作,高燒咳嗽,與平常病症無異。但無解藥,短則一夜,長則兩日,服食者必定毒發身亡。毒性雖是狠辣,極難查出,但卻能讓服食者頗有尊嚴的死去,所以在毒藥榜上,排名也略微靠後。
“慢著!”齊宛然將那杯冒著淡淡熱氣和清香的茶水按住,突然開口。
“齊小姐,還有何言?”令狐燕手下一頓,悠悠問道。
“我要見他。”齊宛然目光格外明亮,篤定異常。
令狐燕把玩著手上的紅翡玉扳指,好一會才說道:“好。”
深紫錦袍,墨髮光滑柔順,用紫帶隨意地束在腦後,有幾縷垂在臉頰邊,銀色面具襯著清冷幽深的眸子,舉手投足間儒雅的王者風範盡顯。
他走進來,負手而立,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幾分。
齊宛然靜靜地看著他,從袖中拿出一枚小巧的白玉佩,月牙形,周身隱隱有光芒浮動。她翻過來定定地看著背面邊沿上隱隱刻著的“業”字,站起身將它遞至韓業面前,道:“還給你。”
韓業清冷幽深的眸中看不到一絲波動,銀色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他輕輕接過。
齊宛然轉身,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水一飲而盡。
“為什麼?”韓業終於抬眼看向齊宛然,眸光中起了一絲波動。
“為什麼呢?”齊宛然嘴角挑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身子緩緩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為什麼呢?因為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良人,因為我心裡有你以至裝不下任何人,因為我愛上一個不該愛也不能愛的人。我們今生註定要錯過。
依然記得那年情竇初開,聽大娘和孃親說她的夫君她的良人將是文武韜略造詣非凡的陳王時,她羞紅了臉頰。她小心翼翼地從周圍人口中傾聽著關於他的一切,然後晚上懷著小心思,想他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男子。
他神秘,銀色面具下是幾乎誰都沒有見過的面容,也許俊美,也許猙獰;他才華橫溢,十三歲陽曲書院學年測試中,輕鬆奪冠,十五歲時,率兵馬平定西北蠻夷叛亂,十六歲封為陳王;他清冷,雖為陳王府中卻無姬妾,甚至沒有見過他和女子親近,遂有他為斷袖的傳聞。
她心裡歡喜,心裡忐忑,心裡惴惴想要見他一面,看看她的良人究竟是何種的氣質。那天,她聽大哥說陳王驅除蠻夷得勝過來,明日回朝。她在沒有人的角落捂著胸口羞紅了臉,鼓了一夜的勇氣,細細打扮後和雙兒偷偷溜到街上,就等著遠遠地望見他一眼。
她等啊等,等得太陽從東邊初掛,至日上三竿,再緩緩西沉入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