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半晌,令狐燕正待繼續開口,韓業卻突然抬眸,淡淡地說道:“最近有榆國人在京城出現,形跡可疑。”
“榆國?林雨風?”令狐燕收起先前的慵懶之色,很難得地現出幾分認真,“他們到這裡來會有什麼目的?”
“我也正想知道,此事由你負責吧,”韓業看向令狐燕,嘴角微微勾出一個弧度,裝似無意地說道,“你現在也閒得很,不是麼?”
令狐燕眼角抽了抽,面部表情很是僵硬。他不過就是說了兩句風涼話,至於如此嗎?再說他也是好意提醒,按照韓業現在的追法,要何年何月才能把人拿下?這是公報私仇,而且是睚眥必報,絕對的。
令狐燕哀怨地看向對面的男子,見沒有迴旋的餘地,最終長嘆一聲,正要退出房間,卻看見韓源正走過來。
韓源見到令狐燕此時表情,便知一定是又被皇兄拖出去做苦力,不由送上同情的眼神。
“皇兄,父皇安排今年由我去陽曲書院就讀。”韓源直入主題,雖說還是一位少年,但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種高貴典雅的皇室氣質。看著面前他最敬愛崇拜的兄長,眼睛一瞬不瞬。母妃生了他不久,因為身體虛弱而亡,一直是皇兄照顧他,保護他。他永遠也忘不了幼小的他被其他皇子欺負時,皇兄將他護在身下,任人辱罵踢打的情景。冷汗滲出一滴滴落在他的臉頰上,也滴在他心上。
陽城,也就是熠國現在的都城,有兩個書院很有名。一個是陽曲書院,一個流照書院。
陽曲書院成立於熠國334年,距現在大約有一百年的歷史,是當時的著名學者陽曲創辦。目的是傳播學術知識,進行思想學術交流,為國家培養人才。這一百年來,陽曲書院為國家培養了大量的人才,而從這裡出去的學子又會反過來對書院的發展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陽曲書院在這個良性迴圈下,越來越興盛。聲名響徹銀赫大陸。
另一個流照書院,是女子書院,由陽曲的夫人韓流照所辦,裡面只是教習琴棋書畫歌舞女德等,和陽曲書院相比就差點有些遠,不過這在還沒有公開的女子書院時代,流照書院卻也是一朵奇葩。
而熠國皇室每三年會有一位皇子在陽曲書院讀書,至於其中原因,八成是與政治有關。
韓業點點頭,目光有那麼一瞬的柔和。
此時,連院子都出不了的某琳一掃之前的沉悶鬱結,極力隱忍著臉上的笑意,但還是有笑聲從喉嚨中溢位。正盯著從院子一角搜尋出來的兩個呆頭呆腦的小動物,笑得很歡脫。
門“嘎吱”一聲推開,某男緩步踏進。金黃色的陽光驀然湧進,一時晃得人眼花繚亂,而沐浴在陽光中的男子,紫金錦袍,一身清冷,目光沉靜如水,俊美如神祗。
心臟之處驟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幾乎不能呼吸。她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似是等待了一生卻不得的痴戀。她靜靜地看著他,手不由撫上心臟處,黑亮澄澈的眼眸中,只有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只有他儒雅淡然的神情,銀色面具,更是為那未得見的容顏增添了幾分神秘。
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冰涼通透,像是絕望的戀歌。
“為什麼呢?”她低聲呢喃,眼中盡是綿綿的痛意,讓人心碎。驀地眼前一黑,所有的意識皆被吞噬。
待到她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日暮沉沉。搖了搖頭,想要從床上爬起。一道孤高的黑影遮住了她的視線。
“你醒了。”韓業緩緩開口,內中夾雜著甚至連自己都未覺察到的憐惜與關切。
朱琳不由一愣,某男竟有如此溫和的一面,真是天上下紅雨。蹙了蹙眉,難道他抽風了不成?不過,自己怎麼躺在了床上,撫了撫額,頭有些暈,之前自己在做什麼來著?
揉了揉眉心,想起來了,歡脫而墮落地玩蛐蛐。之後……某男走進來,然後自己貌似看傻了,好像還有,心痛地流淚。God!來道閃電劈死我吧。雖說他長得的確非常可以看,但是自己也沒必要這種反應吧。花痴到流淚,還直接暈過去,朱琳啊,你還可以再丟臉一點嗎?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個挺身直接滾裡面睡死。
許久,在她等得都要真的睡過去的時候,只聽到一聲淡淡的嘆息,然後是房門閉合聲。
在確定真的沒人時,她“唰”地坐起身,然後將臉頰浸在冷水中,站直身,使勁拍了拍臉,一定是當時開啟的方式不對。氣氛,都是該死的煽情氣氛。
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天空中沒有一絲亮光,黑暗,無盡的濃重的黑暗。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