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著葉涼,很容易就想起和莫翰在陽曲書院的那些時光。
葉涼也大略明白朱琳心中所思,巴閬山谷之事他也知曉。想當初在陽曲書院她和莫翰關係那麼好,那次測試她失蹤後,莫翰痴痴地等待,不肯休息一分一秒,後來見她中毒猶如瘋了一般對著天空喊唐墨的場景,還很真切,沒想到兩人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他看著她更加瘦削的臉頰,不禁有些心疼。心疼?葉涼吃了一驚,沒讓自己再往下想,一言不發徑自出去了。
她現在所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十香軟骨散的解藥。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無能,她終究還是需要他們的保護。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沮喪的事實了。但沮喪只能沮喪著,因為她還有事情要做,還不能瀟灑地擺擺手,對這個異界說再見。
齊勉找沒有音訊,而且她還很擔心伊兒。她不能讓伊兒因為她而做出什麼錯事。她不恨他們,也不想報復,只是覺得心好累,那些人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都不要再見了吧。逃避就逃避吧,這一刻她發現曾經的信誓旦旦:不讓任何人任何事成為她心中的陰影,無論如何她都會勇敢面對,有多麼的可笑。
勇敢面對他們太困難了,她累了,不想再去挑戰自己。
十香軟骨散的解藥終於拿到,葉涼卻是盯著上面附著的紙條和解藥有些發怔,眉宇間不時閃過一絲疑惑。
“怎麼了?”朱琳倚在床頭邊,問道。解藥來了不應該服下嗎?他在猶豫什麼,難道這解藥有問題?想及此,她倦意全無,“有問題?”
葉涼側頭眼角餘光掃過朱琳,定了定心,輕輕搖搖頭,是他多想了,怎麼能憑著一瞬間的感覺懷疑爹呢,爹無論如何不會對他不利,而爹與朱琳之間也沒有任何過結。即使有過結,藏劍山莊也絕不屑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朱琳接過葉涼遞過來的解藥,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也沒見什麼不妥。心下想她現在已是身中劇毒,若是想對她不利,只要說配不出解藥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在解藥上做手腳。點了點額角,怎麼自己越來越多疑了。於是,不再想其他飲水服下。
躺在床上休息,再過兩天,她就可以離開這裡。有時回想起木兒。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怎麼樣了。不過,既然莫翰混的風生水起,那麼木兒應該也不會有太多麻煩。無論怎麼說,莫翰還算位君子,絕不會為難木兒,而凌萱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木兒於她也無關緊要了。
早晨起床後。朱琳活動下手腳,能夠自由運動的感覺真的很爽。整個人都有了些精神。
吃過早飯,她來到葉涼門外,敲了敲門。門“唰”地開啟。葉涼像把劍一樣站在她面前,讓人感覺有點僵硬。僵硬?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身體已經恢復。也該走了。”朱琳淡漠地說,她不想再與之前的人事有任何瓜葛,因為這總會不自覺地提醒她那次背叛。她想要儘量忘掉以前的種種。
“去哪?”葉涼問道。聲音裡有些不自然。
“先去陽城。”朱琳簡短地答。
葉涼依舊眼睛看著上方的屋頂,然後轉身道:“好。”
朱琳走出院子,有護衛牽著一匹棗紅馬,跟在後面。待到出大門後,護衛將馬韁遞到她手中,說道:“姑娘,保重!”
“謝謝!”朱琳鄭重地點點頭。然後跨上馬前馳而去。腦袋仍有些昏昏沉沉,她騎在馬上。任馬兒緩步跑著,帶起陣陣清風。
她沒有抬頭,風順著頭髮掠過,帶起幾許髮絲。就這樣昏沉著也好,這樣便什麼都記不清,這樣便什麼都不用想。想不起來,就可以當所有的事情都未發生。
突然,她心神一凜,手悄悄放在腰間的劍上握緊。前面樹林中有人!根據這些日子來看,她的運氣幾乎差到極點,再加上單身一人,心中終是有些忐忑,對風吹草動更加敏感。
想來她還未獨身一人真正出行過,以前做什麼莫翰都會陪在身邊,即使是後來還有楊漣。莫翰麼,這是今天自己第幾次想起他了?朱琳甩甩頭,看來要改掉一個習慣不太容易啊。不過,時間會抹去一切,她一定可以忘了他,忘了他們。
警惕地四處張望,卻發現林中別說人就是連個人影鳥影都沒見到。太陽漸漸西沉,只露出些紅色的光芒,襯得半個天空紅彤彤一片。這紅色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淡,天空變得有些灰濛濛,夜晚快要來臨了吧。
她惴惴地騎馬向前,這樹林過後,沒過多久是一條山路,兩邊的山上生長著灌木叢和高大的喬木,也算是樹林吧。催馬快走,疾跑了好一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