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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歌也是這樣抱著自己。那個酒後自己怎麼就什麼都忘了呢?倘若沒忘就明白蕭戎歌的心意,慢慢地,慢慢地是不是就接受了他?可是蕭戎歌害怕愛上男人,因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

他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一滴淚便這樣悄然滑到浮白的衣襟上,浸透一層一層的薄紗衣,浮白的心裡一暖一涼,暖的是他終於有淚了,涼的是這淚並不是為自己。

瀟兒啊瀟兒,如果那個夜晚我不是隻存了袖手旁觀抓蕭戎歌軟肋的心思,倘若我再警覺一點仔細觀察你,是不是就認出你來了?就不會任由你在蕭戎歌身邊受這般苦楚?

作者有話要說:

☆、第19章 並世愛恨只歡醉

浮白在那個亭子裡見了蕭戎歌。他頭上已有白髮全看不出是一個三十二歲的人。

兩鬢可憐青,只為相思老。

蕭戎歌已經醉了,或者這幾個月他就沒有清醒過。但當浮白將青劍遞到他面前的時候,蕭戎歌清醒了。

“你有什麼條件?”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劍瀟在浮白那裡。

“以陶浮沉的頭換他。”浮白淡然執盞而飲,雲淡風輕。

蕭戎歌醉迷的眼睛頓時一凝,“我發誓此生再不見他!”

“那麼,你也見不劍瀟。”

蕭戎歌拍案而起,留白直指他喉,“你如此欺我!”

浮白嘴角一勾,優雅叩杯,“緹絕,你需知,做任何事都需要代價的。當年我救你是,如今我救他也是。”

蕭戎歌頹然放下劍,浮白想藏人沒有人能找到,“我以問鼎閣為易如何?”

浮白搖首,“於陶浮沉而言,千萬人不如一個蕭緹絕。”

“你莫忘了劍凌和他的兒子還在我手中,你便算藏著他,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回來!”

“他傷早已康復,若想回我能攔得住?”

蕭戎歌如遭雷擊,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很快便浸出血跡來。

浮白寬慰的拍拍他的肩,“戎歌,逢場作戲最後一次,只要你能殺了他,劍瀟就是你的人。”

“你的人”三字深深觸動蕭戎歌的心,浮白憐傷的撫過他斑白的鬢髮、唇邊的血,“戎歌,你耗不起。”

患上咳血之症,命不久矣!

在死之前能再見他一面,受辱又何妨?他這一生受到的侮辱還少嗎?“——好!”

陶浮沉這日在仕子樓宴請賓客,蕭戎歌錦衣華服,鑲珠帶玉而至。極其俗氣的打扮由他穿來卻貴氣無比,滿堂賓客一時被眩住,半天回不過神來。

蕭戎歌看向主位上年過不惑的男子,兩鬢斑白、眼角含皺、體態微臃。近二十年不見了,那時他只有現在的劍瀟這麼大,自己只有當年的劍瀟那麼大。時光倥傯,一轉眼少年竟白頭。

陶浮沉舉至唇邊的酒盞“啪”得一聲掉下,不可置信得看著迎日而立的男子,白日的陽光照在他滿身珠玉上,使他整個人虛實難辯。

蕭戎歌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手裡的摺扇搖啊搖,眼裡神色難辯。

陶浮沉如夢遊般的起身步伐恍惚的走來,伸著手卻不敢觸控他,似怕一觸他的影響就消散了,“緹絕?……緹絕……”

蕭戎歌桃花眼一眯,嘴唇微勾,如桃花笑春風。

無數個午夜夢迴思念不已的笑,柔三分,媚三分,邪三分,純真一分,“……緹絕,真的是你嗎?”

“是我。”他聲音極輕極縹緲,像朝歌夜弦的餘音。

陶浮沉手顫抖的撫上他微白的鬢,瘦削的臉,“緹絕,連你也老了……”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像初春剛抽出的柳條,那麼年輕。

“我以為你認不出我了。”

“怎麼會?”然後像二十年前一樣將他抱入懷中,竟不顧身邊全是朝中大臣,不顧二十年前他差點因這個少年被廢。

朝中大臣這才從驚怔中醒過來,年輕的臉羞得通紅,年老的氣得鬍子直抖,接受男風的羨慕的眼紅,不接受男風的覺得男人相戀竟也如此美好。

陶浮沉的管家識時務的提醒主子回府。蕭戎歌與他同乘而回,浮沉才從迷糊中醒來,“緹絕,你竟活著為何不來找我?”

蕭戎歌只是一笑,陶浮沉才想起他一向是厭惡男風的,在自己身邊雖然恭順卻無時無刻不想離開自己,果真離開了又怎麼會回來?那麼,現在回來卻是為何呢?

“當年你是如何逃生的?”

“陶浮白救了我。”蕭戎歌毫不隱瞞的道,“也是我讓他送得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