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叫劉順兒的年輕軍官神秘一笑,從懷中摸出厚厚一疊信,“這是大家的家信,所有偏將以上都有,我是冒死來送信的,大傢俬下傳遞一下吧!”
眾人聽說有家信,頓時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尋找自己的家信,這個時候,一封家書足以抵萬金。
。。。。。。。。
卷十 高麗鼙鼓初響起 第十七章 雄信之災
單雄信的部眾駐紮在東大營,從紮營開始他就沒有停息過,一直率領軍法兵抓捕逃亡者,抓捕李文惠是他親自動的手,不過,說他是為了打王伯當的臉才把李文惠送給李密,倒是有點冤枉了他。
單雄信和王伯當的明爭暗鬥早已是全軍公開的秘密,原因很簡單,一山不容二虎。
王伯當是李密的義弟兼徒弟,從小跟著李密,論和李密的交情,天下無人能與他比,就連楊玄感的交情也略欠幾分。
所以王伯當能出任左屯衛大將軍這樣的高職,也是在情理之中,另外還封爵餘杭郡王。
而單雄信在瓦崗軍的資歷雄厚,軍中威望極高,再加上他幾次在關鍵時刻支援李密,為魏國的創立做出了極大貢獻,論功行賞,他被封為右屯衛大將軍,封爵歷陽郡王。
兩人都是郡王,但在官職上卻有了高下,都是屯衛大將軍,不過左上右下,王伯當就這麼略略高上了單雄信半籌,這其實就是一個信任度的區別。
可就是因為高了這半籌,單雄信便淪落為魏**方第三號人物,使他心中極為不服,想當年,連楊元慶都還稱他一聲二哥,王伯當有何功何績?竟然爬到他單雄信的頭上。
且不說功績,連當初王伯當丟失洛口城的責任還沒有追究。
儘管單雄信心中極為不服,但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內鬥之時,必須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單雄信把李文惠交給李密,與他和王伯當之間的私怨無關,而是他無法做主是否能殺掉李文惠,所以單雄信把他交給李密處置。
單雄信的心情也異常沉重,他是百戰之將,戰爭經驗極其豐富,從眼前的局勢來看。李密完全被隋軍牽制住了。
隋軍佔領江都城和江陽倉,按兵不動,就像穩坐釣魚臺的漁翁。等著魏軍自投羅網,而蕭銑和杜如晦的兩支軍隊,則像兩隻魚鷹。一左一右驅趕魚兒入網。
魏軍軍心混亂,士氣低下,這一戰能有幾成勝望,單雄信心知肚明,他對前途充滿了迷茫。
這時,一名親兵快步走上前,在單雄信耳邊低語幾句,單雄信眉頭一皺,“讓他進來!”
片刻,兩名親兵帶著一名身材瘦小的軍官走進了大帳。此人正是從江都給軍官們帶家信來的偏將劉順兒。
單雄信也認識此人,大業八年劉順兒帶領一支五百人的亂匪投靠了瓦崗軍,不過他現在應該在江都城才對,怎麼會出現在軍營?
“卑職劉順兒參見單大將軍!”劉順兒單膝跪下行禮。
單雄信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在江都城嗎?又是幾時進了軍營?”
劉順兒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呈上,“這是楚王殿下給單將軍的親筆信。”
單雄信一驚,眼睛瞪如銅鈴,“楚王在江都?”
“是,楚王殿下此時正在江都。”
單雄信眼中異常嚴峻,他向親兵一揮手。“你們都下去看守,不準任何人靠近。”
親兵退下去了,大帳內只剩下單雄信和劉順兒兩人,單雄信做夢也想不到,楊元慶居然在江都,這意味著什麼?單雄信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他慢慢拆開楊元慶的信,這是楊元慶給他的第三封親筆信了,信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天下大勢已定,二哥願助元慶共平天下否?’
楊元慶居然叫他二哥,這讓單雄信又想到了遙遠的過去,想過楊元慶對他的恩情,他卻從未回報,單雄信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了親兵的聲音,“房先生,大將軍有事,不方便稟報。”
這是房玄藻來了,單雄信連忙對劉順兒使了個眼sè,又看了一眼內帳,劉順兒會意,起身進了內帳,單雄信走到帳門口笑道:“房先生,這麼晚還不休息嗎?”
房玄藻嘆息一聲,“心情煩亂,難以入睡,有件事想和大將軍商量一下,不知大將軍是否方便?”
說到這裡,房玄藻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帳內,單雄信見他起了疑心,便淡淡道:“沒什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如果是小事,可以進帳談,如果是大事,我們最好去副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