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張須陀留兩萬大軍,命大將賈務本守城,又派一萬軍,分成十營,駐防在黃河南岸,防止豆子崗亂匪渡河南下。
他親自率領兩萬精銳之軍向濟北郡進發,臨行前,將士們在歷城縣死難者大碑前發下誓言,必將盧明月之軍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旌旗招展,盔甲閃亮,騎兵和步兵各一萬人,共計兩萬大軍浩浩蕩蕩向西進發。
張須陀催馬趕上羅士信,他見羅士信情緒低落,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逝者已去,我們活著的人當為他們報仇,用仇人的人頭和鮮血來祭祀親人。
羅士信默默點頭,眼中淚光閃動,他的父親和妻兒都死在亂匪手中,此仇不報,他羅士信誓不為人。
“師父,這盜匪為何如此狠毒?”
張須陀冷笑一聲道:“這些亂匪很多都本是良善的農民,他們家園遭災,家人慘死,他們心中懷恨,他們本該把仇恨去向朝廷發洩,但他們不敢,他骨子裡的劣根和膽怯使他們只敢把仇恨發洩到更弱小的人身上。”
羅士信慢慢挺直了腰,他知道師父心中悲痛不壓於任何人,但師父卻不會將悲痛表露出來,這才是真正的鐵血男兒,他當效仿師父。
“師父,盧明月有十五萬大軍,八倍於我們,我們該怎麼應對。”
“我們心中有仇恨,他心中是膽怯,只看他們棄城而逃,便知道他們已膽寒,仇恨可以讓我們爆發出十倍的力量,膽怯卻削弱他們計程車氣,此長彼消,他們必敗無疑。”
張須陀又笑了笑,“不過仇恨只能積蓄在士兵心中,為將者須保持冷靜,不能讓仇恨矇蔽住眼睛,那盧明月也是有頭腦之人,在涿郡被元慶大敗,居然又能東山再起,而且用調虎離山之計擊敗了徐進芳,足見此人有過人之能,不可小視,更不能輕敵。”
羅士信沉默片刻,又問:“師父為何不願去幫助師兄?”
張須陀臉色一變,冷冷道:“幫助他什麼?幫助他篡位,奪取大隋江山嗎?大丈夫當忠心於君父,忠心於大隋,才無愧於天地,若他楊元慶膽敢有異心,我張須陀絕不會承認他是我徒弟。”
或許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他又笑道:“我們不要說這件事,現在要集中精力對付盧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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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張須陀大軍進入濟北郡長清縣境內,這裡便是盧明月老巢所在,張須陀騎馬奔上一座低緩的小丘,向遠處眺望,這一帶地勢平坦,河流眾多,隨處可以看見大片蘆葦蕩,易於隱蔽,比較適合打伏擊戰。
這時,遠方一名隋軍斥候疾奔而來,片刻奔上小丘,躬身稟報報:“啟稟大帥,前方三十里外發現敵軍主力,正向我們這邊疾速而來。”
“有多少人?”
“大約有十三四萬人。”
張須陀打手簾向遠方眺望,現在他還什麼都看不到,他立刻令道:“傳我的命令,大軍就地紮營,半個時辰內,必須紮營完畢!”
他的軍隊遠來勞頓,他不想和敵軍立刻作戰,隋軍迅速紮營,不到半個時辰,便紮下了整齊的大營。
大半個時辰後,盧明月親自率領大軍抵達了距離張須陀大營數里外,盧明月心中對張須陀又恨又怕,此人率一萬殘軍竟能橫掃北海郡和齊郡,大小三十餘戰,從未失利,僅僅數月時間便恢復了五萬兵力,而且成為一支精銳之軍,可見此人帶兵能力和訓練軍隊的能力非同於常人。
不過盧明月也不同於一般的亂匪首領,他有著敏銳的目光和捕捉戰機的能力,他發現張須陀西來,並沒有輜重跟隨,而是輕兵簡行,也就是說隋軍的糧草遲早會出問題。
盧明月也不急於跟張須陀決戰,也同樣下令,“大軍就地紮營!”
第十四章 死地後生【2861張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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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須陀和盧明月的軍隊對峙了整整十天,雙方誰都沒有主動發動攻勢,張須陀等待對方出現防守漏洞,而盧明月則等待張須陀糧盡,兩軍處於膠著狀態。
這天上午,一隊隋軍騎兵斥候飛馳大片蘆葦蕩前,佔地足有百畝,一名隋軍隊正在紙上迅速繪圖,用木炭勾勒,他大喊問:“有實地嗎?”
“正在檢視!”蘆葦蕩中有隋兵回答,片刻,十幾隋兵出來道:“隊正,東南角有實地,可以行馬,大約十幾畝。”
繪圖隊正迅速用木炭將圖上蘆葦蕩的東南角塗成黑色,隋軍斥候們又探查片刻,調轉馬頭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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