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約咳嗽一聲,也不提還土地之事,繼續道“第二條欺母之罪,你認嗎?”
楊元慶看了鄭夫人,搖搖頭道“她不是我母親,何罪之有?我的母親姓李,在我兩歲時去世了,我還有一個養母姓沈,我只有這兩個母親,我對她們銘記不忘,再沒有第三個母親。”
說到這裡,楊元慶的眼睛有點酸,心中也有些歉疚,他該去給自己的生母上上墳,告慰她地下之靈。
楊元慶當眾否認,讓鄭夫人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她提高聲音,冷冷道“你難道不承認我是你正房母親嗎?”
楊元慶冷視著她,毫不容情地反駁,“我是曾經叫過你母親,我也曾希望你是我母親,可是,你當過我是你的兒子嗎?哪怕只有一次,鄭夫人,你配不上‘母親’這兩個字,當然,對你的兩個兒子,你是母親,可對我,你配不上,難道你非我要說出來,我一個月的月錢有多少?我為什麼連族學都沒有資格上?你難道要我說出來嗎?”
鄭夫人被楊元慶凌厲的目光盯得一陣心虛,她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楊元慶的目光又移回楊約,“還有什麼罪名,一併說吧!”
楊約感覺到整個節奏都被楊元慶掌握住了,他被牽著鼻子走,好像不是家族在審他,而是他在審家族。
但楊約也無可奈何,只得道“還有就是你欺君罔上。”
楊元慶注視著他的眼睛。半晌。搖搖頭道“楊史令,你好歹也是堂堂三品重臣,希望你不要再說這麼幼稚的話。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中午我去裴府赴宴,是裴矩裴shi郎親自邀請我,如果我欺君罔上。他會邀請我嗎?如果我欺君罔上,聖上的天子劍會在我手上嗎?”
楊元慶指指自己的太陽xue,“楊史令,你用這裡好好想一想。”
楊元慶長長的吐了口氣,“好了,罪名宣讀完,下面是處罰了。該怎麼處罰,說吧!”
楊約呆呆地坐在榻上,一句話沒有說,楊元慶話讓他心中luàn作一團。雖然他看見磐郢劍時便覺得有點不對,但他心中已先入為主,不肯面對,而現在楊元慶強行把這個疑點塞給了他,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是他誤讀聖意?聖上的意思不是讓他教訓楊元慶,而是讓他培養楊元慶,是這樣嗎?
可是蕭皇后卻真的對他不滿。這又是千真萬確,他腦海裡一團漿糊。以致走神了,忘記了現在該宣佈罪名。
這時楊鐵善卻恢復過來了。他忘不了楊元慶當眾辱罵他老sè鬼,他顫巍巍站起身,盯著楊元慶惡狠狠道“按家族的第二條處罰,革除族籍三年,鞭一百,逐出楊府!”
楊元慶搖了搖頭,“讓一個老sè鬼來宣讀處罰,真是羞辱我了。”
他又壓低聲音對鄭夫人道“我知道你現在竊喜,我不妨告訴你一個訊息,聖上已經聽從我的勸告,決定立晉王為太子,你的兒子給齊王做事,真的沒有前途,你來求我吧!我可以讓他做晉王府的諮議參軍。”
說完,楊元慶又對楊約微微一笑,轉身便揚長而去。
大堂內一片寂靜,誰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處罰,很多人都察覺到不太對勁了,可是誰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心中沉甸甸的。
楊約望著他的背影,剛才楊元慶對鄭夫人說的話他卻聽見了,他忽然有一種一腳踩空的感覺,聖上已聽從他的勸告,決定立晉王為太子,這是什麼意思?他心中有一種極度不安的躁動,他覺得自己似乎做下了一件很不明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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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sè籠罩著大興宮紫薇殿,高大的樹木掩映著宮闕,燈光微明,數百名shi衛列隊在大殿附近來回巡邏,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情形,這時,一名老宦官步履匆匆從迴廊出來,快步向正殿走去。
“李公公,這麼晚了,還有事情稟報聖上嗎?”一名shi衛開玩笑道。
“哎!沒辦法,聖上在等著訊息呢!”
“李公公,什麼訊息啊!這麼晚聖上還等,能不能透lu一二?”
“唉!你們好好值勤,別多問了,不是什麼軍國大事。”
老宦官走上正殿,一直向內殿走去。
內殿御書房,楊廣正在燈下全神貫注地批改一份聖旨,這是即將在明天宣佈的一份旨意,進封晉王楊昭為雍王。
本來封楊昭為雍王並沒有必要,當年他是以晉王入主東宮,那自己的長子也是以晉王入主東宮,這很正常,但他聽到稟報,最近朝野上下人人都在關心誰為太子,心思都放在這上面去了,而且很多大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