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俯身向誰。但是眼下的情況哪是不跪能行的。這聲“父皇”也怎麼都得叫出口了:“父皇,兒臣在。”
這一聲竟讓皇帝覺得安慰極了:“朕多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小小年紀就把你扔在了軍營裡。朕那時只以為你能理解朕的一番苦心。卻沒想過你年紀還太小。 朕只想著你沒了母親,你要自己夠強大才能鎮得住。這些年苦了你了。”
從前這安親王就不願意跪拜,也鮮少叫父皇。所以周毅川才能這麼安然從容地進出皇宮而忽視規矩:“父皇。兒臣不苦,兒臣知道您對兒臣有期望,從都是兒臣不懂事。但是現在兒臣懂了。”
周毅川說的懂,是他覺得安親王應該早些明白“兒臣”這兩個宇的意思,既兒又臣。除了順從還能怎麼樣。而他這個偽兒臣。偽的也是兒臣,跑不掉了。
“朕若把天下交給你,你能歸軍政大權於一身而不被掣肘嗎?你能擔起天下蒼生的暖飽溫平嗎?你會鎮得住朝堂內外官員不昧不黨嗎?你可以守得住江山天下不被外夷所肋迫四海臣服嗎?”
皇帝問完這四個問題後。眼神凌厲地正視著自己的兒子。每一個都掃過後,落在了打頭的大兒子腦袋頂上。
良久。室內沒有聲音。這時候皇帝才說道:“既然這樣。從最小的開始回起。朕公平地給你們每一個人機會。”
最小最小的皇子眨巴眼,答道:“父皇。兒臣現在不可以,長大了也許可以吧。兒臣不知道。”
反正輪不著自己,小小的皇子也不傻。現在不可以。以後當然就沒機會可以了,他小又非嫡非長的,當個太平王就行了。
再稍大一點的皇子說道:“兒臣更喜歡馳騁山河……”
言下之意,他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做而已。
輪到正經的幾個大皇子時,這話可就難說了,幾個人老老實實地打大極,即不說可,也不說否。
其實真正的戰場在三皇子和大皇子之間。不過三皇子失了戰鬥力,因為剛剛他才和大皇子差點打了起來,只為一個鐘碧微。
那會兒皇帝說:“此女留不得,殺!”
就為這事兒。三皇子跟皇帝頂得臉紅脖子粗,連帶著同來的各府王親和宗室長輩們都看不過眼去了。今天對病中的父親尚是如此,他年若是對他們這些不怎麼沾邊的長輩還能有敬意嗎?
最後到周毅川時。他低頭說道“兒臣不能……”
這話一出。在場的皇子們包括謝長青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兒。不過王親和長輩們不在這兒。而在場的這時多是想:“這安親王這不是自損城地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而周毅川是個看得多,明白得多的人。這四件事皇帝幫到了嗎。沒有!皇帝沒能做到的事情,不管是兒還是臣也不能說自己能做到。這就是兒臣兩個宇的中心思想。
“為什麼你覺得自己辦不到?這些年你平定外夷,各族鮮敢來犯。這最後一條你是做到了的!”皇帝是真沒想到自個兒的大兒子會說出不能兩個字來。
“父皇。兒臣認為。真正的臣服不是為武力所驅使的、所以兒臣做不到四海臣服。”這四個宇太重了。周毅川心知歷史上所有的皇帝都鮮有做到的,何況是他,所以這句話他說得特別真切。
聽著這番話,皇帝卻老懷安慰:“頤嶽。你已經做到了胸中有丘壑。心有千萬雄兵,這才是一個帝王真正的需要的。來人,傳宗親府各位……”
“是,皇上。”
自此名份定,再相見時,或許就不能再稱安親王了。
施完針後,皇帝精神稍微平緩一些,氣兒也順得多了,皇帝看著謝長青說 :“只是虧待了你,幫了聯這麼多,朕最後想做的卻乏削了你謝家的根基。”
這時沒有了外人,只剩下了謝長青和周毅川在,皇帝這才把話透了明白。
“舅舅,您才乏謝家真正的根基!”謝長青說完就不再說話了,這時候說什麼都多餘,皇帝所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長青,聲聲是個好姑娘,賜婚的旨意聯已經擬好了,只是聯沒能親自在朝堂上宣召,這卻有些遺憾。朕知道你最終想周全的是連雲山:,頤嶽,這件事情你來守住承諾了。連雲山也是天下百姓的根基所在,不管是為誰也得周全了。”皇帝當然明白,這些年謝長青做了些什麼,連雲山做了些什麼,去與留自有分論。
“是,兒臣在付換榻前盟誓,必周全連雲山。”這事周毅川也明白得很,學校、醫院這都是再戰亂的時候都不能碰的。他說到底了也是現代人,這樣的意識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