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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趙九霄嘖嘖道:'你這個人也太小心眼兒了。人望高處走嘛,也不能都說她不對,你就這麼嫉恨令嬪娘娘?“

凌雲徹冷冷不言,趙九霄也無趣了:”弄了半天,你不高興也不是為了令嬪娘娘?我還當皇上立後,你是心疼她被冷落了呢。“

凌雲徹喝了幾大杯酒,那是關外的燒刀子,入口燙喉,一陣陣熱到腸子裡,卻也容易上頭。他有些昏昏沉沉:”皇后?你以為立了皇后就好麼?從前的孝賢皇后出身名門,還不是活的戰戰兢兢?我是心疼,心疼坐到這個位子上的人會受苦。“

趙九霄也有些暈了,往他胸口戳了一拳,道:”誰的婆娘誰心疼!你心疼個什麼勁兒?這個年紀了,也不成個家,孤零零的什麼意思?“

凌雲徹按著自己的胸口:‘我也不知道,孤零零的是為了什麼;我更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在我心裡落了個影兒。這麼個只能遠不能近的影兒。她傷心的時候我只能遠遠的看著她。可是她的傷心,我都明白。如今見她好,我自然高興,可是高興了還是擔心她來日還會遇到什麼。”

趙九霄吃了筷牛肉,伏在桌上昏昏沉沉道:“你看,你看,你還想著令嬪娘娘不是?”

凌雲徹苦笑了一刻,仰起頭,把酒澆入了喉中。任由酒氣殺烈,瀰漫心間。

福珈回到慈寧宮時已是夜深,她悄然入內,卻見閣內燈火通明,太后托腮凝神,雙眼微閉,聽得她來,太后只是輕聲詢問:“回來了?”

福珈吃了一驚,忙道:“太后怎麼還不安置?時辰不早了。”

太后淡淡一笑,睜開眼道:“知道,只是喧鬧了這兩日,總覺得喜悅聲還聒噪在耳邊,嗡嗡的,讓人不想睡。”

福珈忙道:“那奴婢去點安神香吧。”

太后擺了擺手,直起身,道:“人老了就是心事多,不容易睡著。你陪哀家說說話。”

福珈應了聲“是”,在太后膝邊坐下。太后出神片刻,似是自言自語:“養心殿那兒都好了?”

福珈嘴角不覺多了一絲笑意:’都好了,這個時辰,怕已經安置了。洞房花燭,皇上對皇后真是有心了。“

太后頷首道:”皇帝肯用心,真是難得。“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空茫茫的一點,隱隱多了一絲沉溺的微笑,〃肯被人這樣用心相待,又能用心待之,真好,烏拉那拉如懿到底是有福的。”

如懿睡在皇帝身側,一夜都做著繁迷的夢。夢裡,有皇帝的執手相看兩不厭,有琅華的淚眼哀怨,亦有云徹與海藍的相伴在側。但是夢見最多的,居然是姑母唇邊不退的微笑。姑母穿著與自己一樣的皇后冠服,神色悲喜交加,更是欣慰。那聲音似遠忽近,是姑母的叮囑:“烏拉那拉氏不可出廢后!如懿,烏拉那拉氏不能再有棄婦了。”

她終於鬆一口氣,原來只與自己有數面之緣的姑母,是那樣深刻的活在自己的記憶裡,又深遠的影響著今時今日的自己。

她從夢中醒來,隱隱覺得夜涼如水,似遊弋浮動在身側。皇帝仍在熟睡,眉心帶著舒展的笑意,大約是個好夢。她披衣坐起,才發覺寢殿的窗扇不知何時已微微開了一隙,涼風徐徐穿入。她正要起身關窗,忽然周身的血液一涼,竟呆住了。

案几上所供的龍鳳花燭,不知何時,那支鳳燭上的火焰依然湮滅,只餘一卷燒焦了的燭心,映著累累燭淚,似一隻流淚至盲的眼睛。“

心中的恐懼驟然冰裂灌入,不是沒有聽說過,龍鳳花燭要在大婚之夜亮至天明,若有一隻先滅,便是夫妻中有一人早亡,或是半路分折恩愛斷絕。民間傳聞雖然有些無稽,誰能保證夫妻能白首到老,又同年同月逝去,只是這樣夜半熄滅一支,卻也實在不吉。

她回頭見皇帝猶自沉睡,忙關上了窗扇,又仔細檢查一遍無礙,重新點燃了鳳燭。做完這一切,她才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發抖。

原來她還是怕的,是那樣怕,怕夫妻恩情中道斷絕。如懿回到皇帝身邊,緊緊依在他身側,彷彿只有他的溫熱才能提醒著自己一切的美好才剛剛開始。

第十章穿耳

這樣思慮,再度入夢便有些艱難。矇矇矓矓中,便已天色微明。皇帝照例要去早朝,囑咐她起身後再休息片刻。如懿想著今日是嬪妃陛見的日子,也隨著皇帝起身,一同穿戴整齊,含笑送了皇帝出門,亦回自己宮中去。

金玉妍自九阿哥夭折後脾氣越發不大好。皇帝看在她喪子之痛,著意安慰,又再立後次日重新復她貴妃之位以示恩遇,沉寂多時之後,她也終算揚眉了。

這一日是立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