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首領王珍也死了。
昨夜大戰赤兀烈大軍被擊穿中軍潰散。
這一樁樁一件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同時發生,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要是再不趕往蘭城,戰事恐怕會結束。
不是說以蘭城那點兵力就徹底消滅赤兀烈大軍。
而是赤兀烈一死,克烈部的那些部落首領不會再逗留在秦川,會立刻北返,爭奪克烈部首領之位。
這對他堂堂陝西都司來說,恐怕他連戰報都沒有辦法寫了。
寫什麼。
寫自己屯兵狄道坐視蘭城大戰,不顧蘭城死活,排程無方令各衛兵馬無法及時聚攏,寫自己放走了克烈部兵馬。
十萬火急的鄧輝一刻也等不住的北上。
然而。
在此時。
蘭城北面的固原之上,殺瘋了。
陳武強帶著兩千莊浪衛騎兵,在固原上瘋狂的攆著赤兀烈本部兵馬跑。
萬軍之中,橫殺四方,所向披靡。
李元見此,率眾三千騎兵出城迎戰。
一場只有五千騎兵追著五萬騎兵的在荒原之上狂奔的場面便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城頭之上的百姓在震天狂呼,一聲聲戰鼓的聲音響徹天地。
城外殺到癲狂,即便是剛剛回家的陳武廣,也出城殺敵,一人黏著幾百騎兵在跑。
“殺!”
陳武強銀槍染血,血甲結冰,虎軀一震,冰碎血槍如長龍探頭,再挑一員克烈部大將。
遍尋戰場,無一人能敵。
“二哥,西南邊,克烈部再豎戰旗!”陳武善橫刀立馬,指著西南邊再次豎起來的一面大旗。
克烈部將領還試圖舉大旗,聚攏兵馬。
“殺!”
陳武強一槍橫掃,砸飛一名韃靼騎,胯下踏雪如猛虎下山,踩碎了韃靼人的戰馬腦袋。
瞬息,爆射而出,向著克烈部豎起的戰旗所在衝殺了過去。
“殺!”
陳武善雙手揮動著莊浪衛大旗,軍旗獵獵,死死的跟在陳武強的身後。
戰場上,群星密佈的騎兵,在見到大明軍旗掠動,衝殺的大明鐵騎如流星湧動,死死的跟上了軍旗。
再一次殺穿而去。
“嗡!”
陳武強立馬挽弓,千斤巨箭穿過重重人群,一箭射飛克烈部大旗。
踏雪身輕如燕,懸空而起,踢翻了一隻蒙古馬,再次縱飛而去。
“澎!”
陳武強一把拉著插在韃靼人身上的銀槍,洶湧磅礴的力量狂甩而出,將十幾個韃靼人掃下了戰馬。
這一刻的陳武強似無敵的戰神,這一刻的踏雪如神駒,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身後一名又一名大明鐵騎死死的跟著在戰場上橫行無忌的戰旗衝殺。
可突然間。
戰旗倒地,所有的大明鐵騎似失去了方向。
“六弟!”
陳武強雙眼赤紅,又調轉馬頭殺了回來。
“二哥,接旗,別管我!”
陳武善見二哥回援,看著自己被戳的滿身冒血的戰馬,甩手將自己手中的軍旗扔向陳武強。
陳武強接過軍旗,隔著重重敵騎,面色冷漠,揮淚而絕,只吼一聲:“活著!”
“殺!”
陳武強調轉馬頭,一手樹旗,一手挑槍,再次殺了出去。
在戰場上若兄弟被挑翻下馬,救或不救?
不救!
為何不救?
受其所累,全軍必陷於此!
這豈是為兄之道?
我為主將,如何能救一人而舍千萬人!
好,記住,他日若我陷於馬下,你不必顧我,率眾衝殺而出。
這豈非不忠不孝?
戰場無父子,身後皆兄弟,豈能困於一人。
“好!”
“殺!”
固原之上,陳武強如一尊神明在衝陣,一次次衝散克烈部眾聚攏的兵馬。
蒙元善騎,可在這裡,並非神話無敵,被五千大明鐵騎殺穿了一次又一次。
大戰從晨曦現世至殘陽西斜。
終於。
韃靼人再也繃不住,開始了向著秦川逃竄而去。
一場空前的大勝徹響蘭城。
李元如見神話的盯著陳武強,似曾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