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合部首領董合亦甘在蘭州前衛,並未下秦川?”
“這,韃靼人雖行兵制,但依舊以部落而居,其首領攬軍政大權,赤兀烈若死,克烈部必然大亂,恐難攻蘭城。”
“只是,蘭州前衛還有三萬鐵騎,扼守退路,雄視秦川。”
“這就難辦了啊!”
潘忠盯著赤兀烈已死,蘭城尚存以及董合部首領董合亦甘還有三萬鐵騎的雄視秦川的訊息,眉頭緊緊的鎖死,已經在快速思索應對之策。
“目前在永泰還有誰的兵馬?”潘忠忍不住的詢問。
“這,目前為止,並沒有聽聞,據逃難至此的難民說,韃靼人自從攻佔秦川之後,便派了大量的遊騎,到處劫掠,堪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按理來說,若是尚有存活守軍,應該會來壽麓山這裡。”
陳文強當即搖頭,他所給潘忠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沒有絲毫隱瞞。
“如此嗎?”潘忠心有定論,卻是靈機一動,帶有考教意思的看向陳文強,小聲問道:“不知侄兒可有想法,說來聽聽?”
也是臨時起意,若非見避難之地被陳文強治理的安穩如世外桃源,而這寨門冰川更是令人眼前,他也犯不著考教一個少年。
也是想看看,陳文強是否有真才實學。
陳文強心思活泛,本就抱著目的而來,此時潘忠要他說,他豈能不說。
“伯父,以小侄偏見,涼州兵馬雖勇武無雙,可這一路在雪山中摸爬滾打,戰力早已去之八九,若以現在這個狀態的涼州兵馬,貿然出兵,面對董合部三萬鐵騎,恐怕贏面不大。”
“現如今涼州兵馬為奇兵,任誰也想不到伯父能在大雪中穿過古馬西道抵達永泰鎮,以小侄拙見,奇襲之奇必是藏匿行蹤,一擊致命,一旦暴露於韃靼人面前,便無奇襲之效。”
陳文強小心的引導,只是點破,剩下的,就靠潘忠來自己考慮了。
“唰!”
潘忠輕笑著將密報丟進了火堆裡面,似笑非笑的瞅著陳文強:“那你覺得,老夫該何時出擊為妙?”
“這!”陳文強故作苦思的撓頭,“小侄不知!”
潘忠呵呵一笑,撥拉著柴火,只言道:“打蛇打七寸,這蛇頭啊,強而有力,一嘴的毒牙,被咬一口生死難料。”
“況且,涼州兵馬這些時日沒日沒夜的在雪山中探路,單是雪盲症者,足有五百多人,更不要說,人困馬乏,以這等狀態出擊,乃是取死之道。”
陳文強不由一頓,忍不住疑惑的問道:“那伯父,這七寸在何處?”
潘忠沉思道:“這韃子劫掠,必定北返,借沙漠戈壁阻擋。”
“我們在陝西兩省的兵力並不弱,赤兀烈一死,韃靼人必然鳥獸群散,立刻北返。”
“北返之路有二,一為西行河西道,二為北行秦川道,既然秦川道控制在手,必然北返秦川道。”
“十萬大軍所行,長達數十里,放其首而截其中道,令其首尾難顧,我就不相信,這韃子倉皇北返之際,還能掉頭回來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