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站了出來,舉步堅定的奏道:“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朱棣正在氣頭上,沒有半分客氣的道:“說!”
工部侍曹當即震聲道:“陛下,河西造此劫難,形勢複雜,危在旦夕,微臣以為,應當機立斷,予以鄧將軍便宜行事之權。”
“說來聽聽!”朱棣眉頭一展,瞬間提起了興致。
工部侍曹當即道:“啟稟陛下,以克烈部的南下進度,算上軍情奏報的時間,恐怕蘭州前衛已經被攻克,蘭城危在旦夕。”
“因為克烈部偷襲沙坡井,烽火未燃導致陝西兩省沒有任何準備。”
“陝西都指揮使司十衛於黃河南岸,陝西行都指揮使司居於黃河西岸,但除了莊浪,蘭州,靖虜,古浪等衛,永昌衛,涼州衛,西寧衛均距蘭城有三日腳程。”
“微臣擔憂,一旦克烈部南下迅速,各衛無法及時支援,振遠橋恐有失。”
“一旦克烈部選擇率先切斷我們黃河南北岸的聯絡,河西危矣!”
朱棣只是微微沉思,便忍不住的點頭,當即道:“不知愛卿可有良策?”
這話雖問一人,但其實是在問整個朝堂。
可工部侍曹卻心中早有良策,不假思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震聲道:“微臣以為,克烈部之所以敢南下,全因肅王薨亡,河西不穩,讓克烈部有機可趁。”
“而此時,面對河西如此危局,微臣以為不單單要依靠陝西兩省二十二衛,還要依靠河西九族。”
“陛下,遠水解不了近渴,河西九族在河西經營多年,必能為朝廷爭取到聚攏兵馬的有利時間。”
“因此,微臣建議,重啟肅王府舊將,令其抵禦克烈部,為朝廷爭取時間。”
吧嗒!
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朝堂,瞬間寂靜無聲了下來。
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盯著這位工部侍曹。
就連一向肆無忌憚的漢王,趙王,乃至於太子爺,都深吸了一口涼氣,大氣不敢出。
龍椅前原本還若有興致聽著的朱棣,工部侍曹話音未落,便已經瞳孔緊鎖,一聲如虎狼的低沉咆哮聲漸漸在朝堂響起。
“愛卿是認為,朕之帳下,無人可用了嗎?”
嘩啦啦!
朱棣話音在奉天殿迴響,整個朝堂的文武大臣卻心底發寒,一個跟著一個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英明神武,勵精圖治,文安天下,武定乾坤,外開疆土,內治武功,乃萬古未有的帝王,能臣名將無數,豈止無人可用,便是遍尋史書,也沒有陛下治下文臣武將之多。”
“可陛下,失火而取水於海,海水雖多,火必不滅矣。遠水不救近火也。”
“縱使陛下良將無數,勇士無雙,可也不能日行千里,暮至蘭城,解河西之危。”
“望,陛下慎思明辨!”
整個朝堂之上鴉雀無聲,甚至能聽到清晰的咽吐沫之聲。
“哈哈!”
“哈哈哈哈!”
朝堂之上只剩下朱棣一人不知高興還是生氣的大笑聲,“好一個慎思明辨!”
“若朕不依你,反倒是朕昏聵不自知。”
“來人,將這藐視朝堂之人,給朕轟出去,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