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裡有一個東西從裡面垂落了下來,他定睛一看:“…………”
一條金色的鞭子從對方右手的寬袖裡露了出來,那顏色、那粗細程度,一看就是老皇帝臨死前所賜的那條能鞭打督促新帝的御賜金鞭。
巫舟思緒紛飛間,額頭上有冷汗滴下來,幸虧他來的是時候,還能來得及補救,前身還沒做什麼,否則,他這一頓打怕是少不了了。能將這趙大人氣成這樣,前身委實厲害厲害。
巫舟其實對這些人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在他以為這只是一本書,這些人其實不過是一個人物,他從剛剛傳到這具身體裡,其實還未真正融.入其中,可此刻,他感覺到面前站定的高大男子,對方的呼吸拂在頭頂,明明是一個文臣,可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文臣,曾經一鞭鞭死了一個害死了不少黎民百姓的佞臣,再望一眼對方手裡緊攥的金鞭,巫舟終於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可這感覺也只是一瞬,巫舟在男子開口前,突然朝對方無辜地笑了笑,拂了拂衣袖,坐直了身體,他身上還穿著明黃色的裡衣,背脊停止,頭上的玉冠還未摘下來,倒是有了幾分朝堂之上的模樣,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得感覺不太一樣,可細看,又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而這時,新帝突然伸.出手,捏著他另外一隻並未攥著金鞭的衣袖,輕搖了一下,抬頭時,眼神放軟了,帶了些示好:“趙大人,你何以這般生氣?”
趙柏晏原本表情還有些鬆動,這是新帝從未做過的動作,他這兩個月來將對方的性子瞭解的透徹,性子易怒不善接觸,整日陰沉著一張臉,很難親近。可他的心思剛放軟一分,對方就來了這一句,眯眼:“皇上問臣?臣倒是想好好問問皇上,外面那些是何人?”
巫舟無辜道:“從宮外找來陪朕玩耍的幾個戲子罷了。”
趙柏晏:“只是陪皇上玩耍?”
“不然呢?”巫舟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像是才發現一樣,長長哦了聲:“趙大人,你這般匆匆趕來,莫不是誤會了吧?朕這些時日處理朝堂之事,甚感乏累,這不,就讓劉公公尋了幾個戲子陪朕隨便玩鬧一番解解乏,怎麼,這也不妥?”他坦蕩蕩地瞧著趙柏晏,他與這些所謂“男寵”還未有實質性的接觸,他如今怎麼說,那就只能是什麼。
趙柏晏居高臨下地瞧著他,“皇上覺得微臣會信?或者皇上覺得崔丞相以及文武大臣會信?”怕是那老狐狸已經知道他進了宮,不時就會請旨進宮,到時候,他想怎麼解釋?
“能啊,怎麼不能?”巫舟一口就應承下來,還說得斬釘截鐵。
趙柏晏並未開口說話,對方這兩個月表現出來的能力,讓他著實“歎為觀止”,不收拾爛攤子已經阿彌陀佛了,如今這種局面,極為棘手,除非死不承認。但以崔相的心思,絕不可能就這般善了,面前這新帝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到時候三言兩語,就漏了底。
巫舟知道對方不信,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如,趙大人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趙柏晏挑眉,已然沒開口。
巫舟瞥了眼那金鞭,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既然趙大人不信,朕卻覺得可行。那若是朕贏了,以後趙大人不許再用這御賜的金鞭懲罰於朕;當然,若是朕輸了,任憑處置。”他都多大的人了,怎麼能讓一個成年男子捏著這麼一根鞭子揍他?既然都是要解決這件事,不如順便拿來利用一下。
趙柏晏許久沒出聲,只是垂著眼就那麼靜靜瞧著巫舟,彷彿想從對方的臉上瞧出些什麼。趙柏晏明明知道自己不該信的,可少年就那麼仰著頭瞧著他,眼神鎮定自若,與先前那個一看到他眼神就躲閃的新帝,的確是哪裡不一樣了。
可面前卻又的確是新帝這張臉,還是說,新帝一直都在藏拙?
趙柏晏知道自己不該信,可沉默良久,鬼使神差的竟是應了:“那就依皇上之言。”
巫舟悄然鬆了口氣,擺擺手:“趙大人還是先將這鞭子收起來。”他瞧著不僅眼疼,渾身都疼。
幾乎是趙柏晏剛收起來的同時,寢殿外再次傳來心腹太監的急聲:“皇、皇上,崔相帶著幾位大人……在宮外求見!”
巫舟與趙柏晏對視一眼,後者冷漠地站在那裡,巫舟也不著急,對外道:“讓他們進來,帶到外殿等著,朕稍後就到。”
心腹太監忐忑不定:“那、那些……男戲子怎麼辦?”
巫舟:“留著啊,幹嘛不留著。”
殿外的太監抖了抖:皇、皇上……還真敢留啊?
可新帝都這麼說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