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強行突圍?如果我們的運氣夠好,沿途墩臺的吐蕃哨卒都在偷懶,吐蕃軍的巡邏騎兵也沒有撞上我們,我們或許可在明天天亮之前逃到五十里外。”
“然後呢?”王臣道,“逃出五十里有屁用?”
李九伯道:“眼下的洮河河谷,方圓三百里內盡是烽火臺。”
“被發現就立刻分兵。”裴不敗沉著臉說道,“各按天命,分頭突圍。”
李九伯聞言臉色微變,他知道裴不敗的意思,各按天命,分頭突圍,其實就是拿十九路洮河民壯做誘餌引開追兵,為十八安西軍和一旅陌刀兵的突圍掃清障礙。
王臣默然,他不會當什麼聖母,學壁虎斷尾求生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只不過王臣更加清楚,斷尾求生根本不管用。
你能分路突圍,吐蕃軍難道就不能分路追殺?
從臨洮到秦州足足三百多里,就問你怎麼逃?
如果李晟率軍前來接應,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然而李晟麾下只有九百精騎,就算想救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更加讓人絕望的是,定秦堡內外的訊息已經被吐蕃軍阻斷,堡中守軍無法與秦州的李晟軍取得聯絡,也就無法形成聯動。
想到這,王臣就輕嘆了口氣。
這回真是生路斷絕,無處可逃了。
“公子,又下雨了,先回公廨吧。”李九伯勸道。
王臣仰頭看了下天,發現真的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老天爺也厚待吐蕃,自打吐蕃在洮河開墾屯田後,就隔三岔五的下場小雨,既溼潤了洮河谷地,又不會影響吐蕃奴從幹農活。
王臣並沒有回公廨,反而爬上了高聳入雲的哨塔。
塔哨上的視野更好,連吐蕃大營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臣一眼就看到了一頂牛皮大帳,那多半是尚結息的中軍大帳吧?
看著這頂牛皮大帳,王臣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猙獰,尚結息的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