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問題還是要弄清楚。
魚朝恩究竟想要幹什麼?
當下王臣又問:“敢問公公,魚朝恩究竟打算如何處置我?”
董休輕嘆口氣,說:“咱家聽說,魚朝恩已然決定收你為義子。”
“什麼?收我為義子?”王臣心下忍不住臥槽一聲,這是什麼鬼?
換成別人,要是能被魚朝恩這樣一位大權獨攬的權閹收為義子,恐怕是求之不得,但是王臣真不需要,這不光是面子的問題,而是直接關乎身家性命。
別看魚朝恩現在權傾朝野,大唐聖人李豫都淪為他的掌中玩物。
可是根據歷史記載,這個死太監囂張不了幾天了,很快就會被元載買通他的心腹,趁著進宮見駕時被勒死在了紫宸殿,時間好像是在寒食節?
所以認魚朝恩當乾爹,這不是茅坑裡點燈,找屎嗎?
就算魚朝恩倒臺之後不被連坐,政治前途肯定也完了。
“咱家就知道小郎君是個有眼力有遠見的,不像尚可孤那等武夫鼠目寸光。”董休輕嘆了聲,又說道,“只不過,這畢竟只是傳言,未必就是真事。”
“小子多謝公公提點。”王臣再次鄭重的向董休道謝。
這次確實要感謝董休,要不是董休提前給他通風報信,等到回了長安之後冷不丁遇到這種事,那肯定是措手不及,結果也很難善了。
但是現在提前知道了,就可以設法規避。
比如說放出風聲說自己克父,這幾乎就是事實。
你魚朝恩要是覺得自己命硬,儘管來收我做義子試試。
“欸,咱家又沒幫上什麼忙。”董休卻不覺得幫了王臣。
透過剛才短暫的接觸,王臣感覺到這個董休是一個值得結交的。
從他對董山還有董猛的親近,以及因為臨洮董家受過他的恩惠,就冒著得罪魚朝恩的風險跑來提醒他,就足以證明他是個重情義的。
假以時日,此人沒準就是另一個高力士。
再說宮中有這樣一位,對他的前途大有好處。
當下王臣又找了個話題跟董休閒聊起來:“公公,使團是咋回事?”
“這不是拜你所賜麼。”董休笑了笑說道,“你提供的關於佛笨兩教之爭的內情以及對吐蕃局勢的推演,很得諸位宰相及魚朝恩的重視,正好去歲吐蕃派了一個使團前來長安,要求與我大唐會盟,諸公便決定派遣使團回訪邏些。”
講個笑話,近五十年吐蕃跟大唐都打出了狗腦子,但是兩國的外交卻一直沒斷過,吐蕃幾乎年年都會派使節前往長安要求與大唐會盟,大唐有時候也會回應,可會盟管會盟,雙方在邊境的戰爭卻從沒停過,就一邊打一邊會盟。
董休說的話點到即止,但是王臣已經聽懂。
這個使團怕不是什麼正經使團,表面上是去會盟,其實是去挑動崇佛派和崇笨派之間的矛盾,最好能讓兩派直接爆發戰爭。
董休又問:“小郎君可有什麼話要跟使團交代的嗎?”
王臣抬頭看了眼隊伍前面的吳損,問道:“吳大夫是看不上小子我?不屑於與我這個王家庶子有交集?”
“倒也不是。”董休道,“他是瞧不上右相跟魚朝恩。”
聽到這,王臣就明白了,這是位清官忠臣,所以看不慣元載這樣的小人還有魚朝恩這樣的囂張跋扈膽敢欺主的權閹,因為他是元載的內侄和魚朝恩相中的“義子”,所以連帶著看他也不爽,不想有任何交集。
當下王臣哂道:“既然吳大夫不想與小子有交集,小子也就不去自討沒趣了,有勞公公給吳大夫捎一句話,讓他到邏些之後無論如何也要派人暗中提醒瑪祥仲巴傑一句,如果赤松德贊讓他檢查陵墓,千萬別去,那是個陷阱。”
王臣只記得瑪祥仲巴傑是被赤松德贊設計,騙進什麼地方的一座陵墓遭活埋。
如果瑪祥仲巴傑沒有遭到活埋,吐蕃的佛笨之爭應該不會那麼快就分出勝負,教派之爭最終變為王權之爭,讓吐蕃陷入內戰也有可能。
董休聞言一愣,又問道:“這些事情小郎君是如何知曉的?”
王臣早已經想好了託辭,當即擺了擺手說:“這都是小事,只要讀過袁師、李師所遺推背圖,便可以大致推算出來。”
又開始給自己疊加光環了。
“小郎君竟是袁師李師傳人?”董休肅然起敬。
所謂袁師,就是袁天綱,李師則是李淳風,唐初鼎鼎大名的兩位風水師,兩人所著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