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魚朝恩的誘惑,王臣也沒有多說廢話。
挽開大唐萬年,王臣對著魚朝恩就是一箭。
不過死太監的反應很快,王臣剛舉起弓箭,他就往下縮,對魚朝恩忠心耿耿的李希暹則是搶前一步並且將右臂架在自己的胸前。
隨即就是“當”的一聲炸響。
王臣這一箭射在了李希暹右臂的手牌之上。
李希暹的手牌是鐵質的,卻仍舊被王臣射出的這一箭貫穿,四稜破甲箭在貫穿了鐵製手牌後又在李希暹的披膊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坑。
從右臂傳來的巨大力量,還讓李希暹後退了一步。
李希暹臉上當即流露出駭然之色,王家小郎君好大的膂力!
看到王臣再次挽開手中的寶雕弓,李希暹也不敢再用右臂上挎的手牌硬接,當即後退一步躲進了神策軍的盾牌陣中。
然而兩下里相距太近了。
只見李晟手中馬槊猛的往下一拍,對面一個神策軍的盾牌立刻被拍翻在地。
王臣見狀當即鬆開弓弦,只聽梆的一聲弓弦響過,射出的四稜破甲箭已經輕鬆洞穿了對面神策軍的面門,直透兜鍪。
明光鎧的防護極其強悍,只有面門是唯一的弱點。
翁婿兩個配合如此默契,對面神策軍便不敢上前,反而又往後退開了數步,以免李晟故技重施又拍翻他們手中盾牌。
魚朝恩躲在人群中喝道:“王臣,整個麟德殿已經被咱家的人馬完全控制,你們總共只有區區十幾個人,咱家身後卻有足足三百個禁軍精銳,一旦三百禁軍一擁而上,你覺得你們能堅持得了多久?你千萬要想清楚了!”
王臣冷然道:“知道我手中的這張弓叫什麼名字嗎?”
“咱家管你這張弓叫什麼名字,咱家只問你降不降?”魚朝恩耐心快耗盡。
也就是整個大明宮都都已經被魚智德和王駕鶴麾下的禁軍給圍得水洩不通,否則他才懶得跟王臣多廢話,早就直接動手了。
“魚朝恩你給我聽好了,這張弓乃是昨夜聖人所賜,叫大唐萬年!”
說到這,王臣突然就反應過來,好傢伙,原來這一切都在李豫的算計之中?包括魚朝恩起兵清君側,包括李晟和他的反應,都在李豫算計之中?
魚朝恩壓根就不知道,他們賜了甲冑又賜了兵器吧?
再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李豫真有這等心計?
萬一李晟是魚朝恩的忠實走狗,萬一他和董山他們不想摻和到這場政變中,那魚朝恩的這場宮廷政變不就成功了嗎?所以這是巧合,肯定是巧合。
心念電轉間,王臣又道:“所以只要這張弓還在,只要我王臣還在,就沒有人能夠加害聖人,顛覆大唐!魚朝恩,我勸你還是趕緊懸崖勒馬,若如此,聖人念你陝州救駕有功,這些年服侍聖人也算是勤勉,或許還可以給你留個體面。”
“給咱家留個體面?”魚朝恩尖聲大笑道,“憑他?也配!”
魚朝恩已經半點不加掩飾他對李豫的蔑視,隨即又大喝道:“動手!”
“結方形陣,突擊!”只聽李希暹一聲令下,前面的五十名神策軍刀牌手便立刻扛起盾牌站到了第一排,剩下的兩百五十名長矛手則迅即分成前後五排,將長矛壓到前排刀牌手的頭頂,形成一片密集的長矛森林。
隨即這片長矛森林就緩緩擠壓過來。
“殺!”李晟踏前一步,挺著馬槊就是一刺。
“殺!”董山等十九人跟著踏前一步同時挺槊突刺。
隨即便響起一陣噗噗聲,對面的十幾面木牌竟然一擊而穿。
不光是木盾牌遭到刺穿,躲在盾牌後面的神策軍也被刺傷,其中一個倒黴的更是直接被馬槊刺穿了面門,當場斃命。
李晟等二十人一擊得手,又收槊退回到原地。
對面神策軍的木牌陣便立刻露出十幾個缺口。
王臣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連發了六箭,箭箭命中後排神策軍長矛手面門,片刻之間又連殺了六人。
看到這一幕,神策軍本能的後退並重整隊形。
李希暹卻意識到了危險,這樣下去不是個事。
李晟擁有萬夫不當之勇,王臣又是個神箭手,那十幾個隴西豪帥也非易與之輩,列隊而進未必能夠破開他們的防禦。
還不如直接一擁而上發動亂戰!
只要能在亂戰之中斬殺聖人和皇太子李適,李晟、王臣他們也就失去了主心骨,繼續抵抗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