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佖、杜嶽和兩百陌刀兵的狂暴攻擊下,三百叛軍很快被斬殺殆盡,甚至就連李希暹也遭到斬殺,陌刀兵確實兇殘。
魚朝恩也被杜嶽生擒活捉,扔到了御座下。
看著滿臉都是血的魚朝恩,李豫嘆了口氣。
“朝恩哪,朕待你向來不薄,你這是為何呢?”
“狗奴!李豫,你就是個狗奴,你不配當聖人!”
魚朝恩眼神中流露出狂熱之色,像個瘋子般盯著李豫。
頓了頓,魚朝恩又尖聲大笑道:“李豫,你還真以為你贏了?咱家不妨告訴你,我兒魚智德和王駕鶴的五千精銳步軍就在大明宮外,一旦咱家有個好歹,他們立刻就會率軍殺入大明宮,將李家殺個雞犬不留,哈哈!哈哈哈!”
“愚蠢。”李豫搖搖頭說,“你真是個蠢貨。”
看到李豫這副表情,魚朝恩心下頓時咯噔一聲。
就在這時候,樓梯口再次傳過來腳步聲,有人上來。
隨即一員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的武將從樓梯口登上了二樓。
看到這員武將之後,魚朝恩頓時間大喜:“智德我兒,速速拿下李豫李適父子,再然後擁立韓王李迥即皇帝位。”
然而魚智德卻根本不理魚朝恩。
緩步走到御座之前,魚智德跪拜於地並將手中包袱高舉過頂,口中則高聲唱道:“微臣神策軍右廂裨將尚可孤,奉命斬殺叛將王駕鶴,王駕鶴首級在此。”
“甚?”魚朝恩當即傻在那裡,奉命斬殺?魚智德把王駕鶴殺了?
那邊,董休已經從尚可孤手中接過仍在滴血的包袱,並當眾開啟,只見裡邊裝的赫然就是一顆眉目猙獰的人頭,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眾人再定睛看,可不就是神策軍都知兵馬使王鶴駕。
這下,魚朝恩終於回過神來了,尖聲叫道:“魚智德你這個逆子,竟敢背叛咱家!”
“魚朝恩,你閉嘴!”尚可孤冷哼一聲又道,“我的姓名叫尚可孤,而不是魚智德,更加不是你的義子。”
“尚可孤,你這個奸邪小人,你不得好死!”魚朝恩徹底破防了。
合著搞了半天,他身邊親信幾乎全被策反?除了周皓、皇甫溫,尚可孤竟也反了,還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原以為李豫和元載才是笑話。
結果鬧了半天,他魚朝恩才是最大的笑話。
元載的身影不失時機的出現在魚朝恩面前,已經完全恢復鎮定。
“魚朝恩,你真是蠢得可以。”元載小聲道,“也不用你的狗腦子想一想,聖人如果真如你想象中那般,他如何能輕輕鬆鬆的剷除李輔國?又如何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迫使程元振卸甲歸故里?你呀,就是一個狗腦子。”
魚朝恩啞口無言,這下悶的,險些憋出內傷。
不過再轉念一想,元載說的還真是沒什麼錯,他就是個狗腦子。
原以為已經把聖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不知道被玩弄的人是他。
“押下去!”元載回頭看了一眼李豫,又說道,“賜他一方白綾。”
魚朝恩終究還是沒逃脫被勒死的下場,只不過弓弦換成了白綾。
看著魚朝恩被兩名太監拖走,王臣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豫,他現在又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李豫設計好的?這位在歷史書上以性格軟而著稱的大唐聖人,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扮豬吃老虎?笑裡藏刀?
李豫的目光也落在王臣身上,眸子裡露出毫不掩飾的感激之色。
因為此時的王臣看上去確實有些感人,只見他身上的細鱗甲上,甚至於吹反兜鍪上都插滿了破甲重箭,就像一隻長滿尖刺的刺蝟。
“王愛卿可還好?”李豫詢問了一句,又道,“太醫,快傳太醫!”
王臣趕緊叉手說:“稟聖人,臣不妨事,甲冑上的箭矢只是瞧著嚇人而已,其實並未穿透甲片對臣造成傷害。”
說話之間,王臣就回轉橫刀,將插滿甲冑的箭桿斬斷。
至於那些已經嵌進甲片縫隙的箭頭,只能找時間清理。
還有聖人御賜的這套細鱗甲,恐怕也要進行一次大修。
儘管王臣說沒事,可李豫還是傳來太醫,對王臣、李晟做了最仔細的檢查,同時對幾個負傷的豪帥做了救治。
李晟也只是脫力,身上並沒有明顯外傷。
從這裡就能看出,李晟是真的猛,真有萬夫不當之勇,而不是史書的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