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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逐漸開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後宮多紛爭,宮門多怨女。”老人的聲音在已經犯困她聽來有些模糊,“你想好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並不是不懂老人的意思。讀過史書,她當然知道宮門就是個弱肉強食,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為一個男人打得你死我活的地方……但這不是很有趣嗎?武家的日子安逸卻乏味,她早膩味了。

今天的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為碗粥就感覺無比幸福的藥畜,也不是窩居在老人為她安排的空房子中那個單純的孩子。顯宦武家的這些年已改變了她的心境,楊氏潛移默化的影響更是把對權力的朦朧的渴望像一枚隨時等待發芽的種子植在了她心底深處。

一聲嘆息,老人的身影隨他的話音消失在她房中,“要是……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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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十一年(637年)

14歲的她如楊氏所願入選宮中,受封“才人”。

臨走前,楊氏用一種不是母親的愛憐或是不捨而是一種……代替自己去完成野心的眼神看著經四年調教的出色女兒,“你外祖母的母親是大隋皇后,我兒必定要做上這李唐皇室的後座。”

當時,聽到這些的她只覺得好笑:楊氏一心一意的送自己入宮原來想讓她當皇后?皇后?皇后怎樣?還不是人前人後的要對個男人唯唯諾諾深怕有所差池?後宮三千佳麗,就算那位被稱為“賢君”的皇上分量重達百斤……被幾千個女人一分,到手的估計沒個一錢肉。

一直在暗中保護她的老人留給她的依舊是那四年的話並給了她一瓶藥丸。

——如侍寢,就服下一丸。

噢?想得倒是周到。楊氏的調教中,房弟之術當然也在其中。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有關於如何讓男人在床弟之間博更多快感從而痴迷自己,順利受孕生下皇嗣的種種。要是費勁心血的楊氏知道她並“不能”生下子嗣……呵呵,會不會吐血而亡呢?

“惟武士彠第二女,幼習禮訓,夙表幽閒,胄出鼎族,訓有義方,婉順為質,柔明錶行。譽聞華閫。宜遵舊章,授以內職,是用命爾為才人。”

宦官尖著嗓子唸完了冊封詔書,她的命運也由此而再次改變。

皇宮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吃人的是女人,被吃的也是女人……全都是一群得不到那個最上位的男人歡心而發瘋的可憐蟲。

雖被冊封為才人,但後宮三千佳麗,排起隊來怎麼也要二三里地。皇帝怎麼可能做到“雨露均霑”?

“才人!和您一同入宮的劉才人、蕭才人、於才人……都受過皇上寵幸了!您怎麼就這麼不著急呢?”正所謂不急才人急侍兒,她的貼身侍女靈兒為主子急得快要發瘋,“方才我去御膳房拿點心,那於才人的丫頭不知道有多志高氣昂!連那分點心的膳房太監都冷眼瞧我們!才人,我們一定要……”

柔膩的手指耐心地剝著香榧子,銀白的牙齒呵喳呵喳地咀嚼著,“要怎麼樣?現在的日子不好嗎?”她無所謂地斜了一眼比她還急的侍女,“別給我惹禍,靈兒。”語氣是無所謂的,但眼神中帶有微冷的警告。

“……”靈兒心頭一擰,“是。”

不就是陪一個老男人睡過一個晚上麼?她環視奢華的房間:后妃的日子似乎比她想象得還無聊:除了琴棋書畫和一群無聊女人外什麼都沒有。

無聊呀。至少在武家的時候她還能逛街、騎馬……

嗯,該不該拜託“他”把自己帶出這個皇宮呢?她要是一走了之,武家上下估計會以欺君之罪而滿門朝斬吧。

但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對她而言,武家的一切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誰死誰活都與她無干……

就這樣定了。她剝著香榧子。今晚就和那老爺子離開這個無聊至極的皇宮。

黃昏

含元殿後是漫天的彩霞,輝煌的落日如同一顆燃燒著的火球慢慢消失在含元殿的殿脊,夕陽的殘芒落在殿前方左右分峙的翔鸞、棲鳳二閣外青銅所鑄的鸞鳳二鳥上,那展翅引昂之態如隨時都會振羽而去,被這光芒包裹著的含元殿如日之生。

她倚躺在含元殿的琉璃瓦上,慵懶地看著含元殿輝煌的夕陽之景:她已和那老人已經聯絡好……落日時分帶她出宮。

一陣強風,吹亂了才人所梳的一板一眼的高髻,鬆動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