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雙臂試圖擋住所有子彈的周珏,如膽小懦弱卻不失善良純真的彭薇薇,還有還有,那個沉睡在絕代軍師夢裡,永遠都不願意醒來的老魏丁
這幾點光明匯聚在一起,如果冬夜裡的火苗,不斷溫暖著他的心臟,溫暖著他的血液。讓他在黑暗與沉重之下倔強地直著腰,繼續蹣跚前行。“ 別人怎麼辦,咱們基本上都管不了。但咱們,好歹還能管得了自己!”只要自己管好自己,即便無法衝破黑暗,至少不會給黑暗再增加沉重的一抹。即便無法看到晴空,至少不會再汙染別人的眼睛。即便最終還是要轟然倒下,至少,至少在他活著時,是跟光明站在一起。至少他的影子,會讓後輩們在追逐光明時,看到更多更多的希望。
“咱們二十六路軍,向來以軍紀嚴明而著稱。當年老營長在落難之時,也不忘了教訓弟兄們。”軍官老苟一路上繼續滔滔不絕地介紹二十六路軍的光輝往事,張松齡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他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在總結過去的同時,悄然地成長,一點點變得更加堅強。
這種變化,幾乎在每個男子的成長過程當中,都會發生。只不過在有些人身上發生的早,有些人身上發生的遲;有些人身上,是一點點變化,正像春草初發;有些人身上,卻如同菩提樹下頓悟,剎那間脫胎換骨。
當走到特務團營地前的時候,他的肩膀已經完全挺直了起來。門口當值的哨兵見到軍官老苟,立刻舉手敬禮。老苟也收起滿臉的激憤,停住腳步,認認真真地向哨兵還禮。然後領著張松齡,大步走進營盤之內。
正值下午出操時間,營地內基本看不到幾個人。只有當值計程車兵,在底層軍官的帶領下,握著槍,在一排排用樹木和乾草臨時搭建的屋子間來回巡邏。軍官老苟一邊走,一邊不斷向士兵們還禮,偶爾還會停下來,跟熟悉的人隨便聊上幾句關於訓練情況和新武器掌握情況之類的話題,非常盡職盡責。
在穿過了大約十四、五排木屋之後,張松齡眼前終於出現了數棟彼此獨立又相互襯托的土坯房。每棟房子都圍著由黃土夯成的矮牆,約莫半米來高,純粹屬於劃分院落邊界作用。既阻擋不了人的腳步,也阻擋不了人的視線。
在正中央稍微偏左一個小院子前,軍官老苟停住了腳步。回頭衝張松齡點了點頭,然後信手推開了木柵欄門。才進院子,立刻扯著嗓子大喊起來,“石頭,石頭,你在嗎?你他孃的又死到哪去了?!”
“在呢,在呢!”喊聲剛落,黑洞洞的屋子裡邊,立刻跑出了一個矯健的人影。大約一米七左右,古銅色面板。手裡握著一本書,抬起臉來,卻是一道紅鮮鮮的疤痕,從左眼斜著劃過鼻子,直到右側耳垂兒。
“又看書,早晚你得看成瞎子!”軍官老苟恨恨地罵,然後將他介紹給張松齡,“這是石頭,大號叫石良材,我的警衛班長。這是張,張什麼來著”
他搔搔頭,有些歉意地看向張松齡。後者趕緊自報家門,“張松齡,弓長張,松樹的松,年齡的齡!見過石頭大哥。”
“對,張松齡,我昨天只聽了一遍,所以沒記住!”軍官老苟拍了自己的後腦勺,繼續介紹,“我今天早晨跟你提過他,就是老紀昨天下午從石頭堆裡扒出來的那個。從現在起,他也跟著我了。你把屋子收拾一下,騰個放被褥的地方給人家。他可是正經八本兒的高中生,今後你再有看不懂的書,就不愁沒人問了!”
“早就收拾好了。早晨您剛跟我說完,我就已經動手收拾了!”石頭面相雖然長得甚是兇惡,人卻善良體貼。笑著回應了頂頭上司一句,然後主動將手遞向張松齡,“張兄弟是吧,歡迎,歡迎!我已經去軍需官那邊,替你把行李和夏裝都給領回來了。你看看是否合身,不合身的話,咱們趕緊找他換去!”
張松齡趕緊伸過兩隻手去,跟石頭的手握在一起,晃了晃,然後笑著致謝,““謝謝石頭大哥!謝謝!”
“進屋去說,進屋去說。石頭,先把茶給老子倒一碗過來,他奶奶的,老紀那匹馬鬧肚子,被我留在醫院了。這三伏天在太陽底下走回來,還真有點兒熱!”
“噢!”石頭兒狐疑地看了上司一眼,不太相信對方的話,但也不刨根究底。笑著引領張松齡進了屋門,在正中間有灶臺的房子裡的一張八仙桌旁安排兩人坐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書收起來,拎著茶壺給每人倒了一大杯,“棗樹葉子茶,我自己曬的。張兄弟也嚐嚐,不是我吹,味道相當地不錯!”
“得了,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土鱉!”軍官老苟端起茶湯,一口悶了下去。然後又搶過茶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