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向前走著,低垂下頭去,她只看到了木板做的腳踏,當她木訥的揪起自己的裙襬,抬起自己的左腳欲踏上去時,一雙比自己還要冰涼的手從安兒的手裡挽過自己的手掌。
她楞了,木訥的頂著蓋頭轉過頭去,透過密密麻麻的綢絲留下的縫隙,她隱隱約約看到他那雙眸黑的眼神,在戀戀不捨的看向安兒。她笑了,緩緩抽回自己的玉手,扶著車轅踏步走進了轎內。
塔格里木愣愣的一隻手僵硬在了半空,眼睛久久不捨得離開安兒的那張熟悉的面孔,欲上前執她的玉手,可她決絕的眼神狠狠的瞪著自己,她責備的眼神完全不像記得自己一般,他茫然的思緒更加亂了,現實和夢幻一次又一次的在一念之間混亂。
城牆上,賓得爾雅淚眼婆娑的俯視著這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漸漸遠去,手中緊握著那朵玉墜,如同自己的愛一般刻在手心裡滲出斑斑血跡,彷彿他的心也隨著薇薇離去的身影遠去,託婭緩緩踏上城樓的臺階,溫柔的將披風為他披上,賓得爾雅卻視而不見一般轉過身去,帶著卓立格圖離去。
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會給自己一個眷顧,託婭緩緩揭去自己的衣袖,看著胳膊上留下的那道道傷痕,含著淚水忍不住苦笑著,也許只有這樣殘忍的鞭撻著自己的身體,他才會吝惜的給自己一絲溫柔,他愛的依舊是哪個擁有寶藍色眼睛的艾爾薇。
出嫁西夏(2)
夜深了,昏暗的燈光搖曳的照耀著偌大的宮殿,薇薇依偎著冰冷的牆壁,若有所思的回憶著與賓得爾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因而在她的心裡白天與晚上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分別,猶如只有一個顏色的沙漠海。曾經洶湧波濤的愛戀在此刻卻顯得格外的寧靜。
忽然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吉雅派人送來賀禮,被安兒和阿木古漢攔在了門外,薇薇推開門,一臉寧靜的看著他們“什麼事?”
“參見王妃娘娘,奴婢是臨安殿側王妃的侍女,這是陛下送給側王妃的九鳳朱釵,側王妃說娘娘您更適合這支釵,所以命奴婢送來。”侍女恭敬的呈上那支光彩奪目的鳳釵,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安兒憤怒的推開不懷好意的侍女,將鳳釵連同托盤狠狠的推翻在地,阿木古漢也憤憤不平的站出來用自己腰間的寶劍指向侍女的脖頸,嚇得侍女屁股尿流的哆嗦成一團,慌忙跪在遞上求饒。
“娘娘饒命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娘娘饒了奴婢吧。”
安兒一個箭步站在薇薇的面前狠狠的怒視著侍女,狠狠的一腳將她踹翻在地,薇薇楞了,她的舉止之間是那麼的像賓得爾雅冷酷無情,彎下身軀怒眉橫斥的看著對方。
“說,你們的主子要你來究竟是什麼目的,否則我就殺了你,”
“側王妃深愛著陛下,派奴婢來只是想警告一下……”哆嗦成一團的侍女慌張的抬起眼簾偷偷望向滿臉寧靜的薇薇,安兒冷哼一聲,侍女趕忙接著埋下頭去說“側王妃只是不希望王妃娘娘和她爭寵,所以才命奴婢這樣做。娘娘饒命啊,求娘娘饒命啊。”
薇薇俯下身去撿起地上散落的珍珠,平靜的沒有一點生氣的說“回去告訴你們側王妃,命中註定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是,是,是,奴婢這就轉告去。”
“郡主”阿木古漢焦急的說,“事情也許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你難道忘記在巴丹她幾次三番的想置你於死地了麼,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這樣就放了她的人,以後她必然會欺負到我們的門前來。”
“就是就是,主人,我們不能放她回去,我們必須殺了她才解氣,你才來第一天她就這樣對你,未免太過分了吧,就讓安兒給她一點警告吧。”話還未落音,安兒的一雙玉手便狠狠的抓向早已嚇的魂飛魄散的侍女喉嚨間,薇薇懵了,心底一聲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像一隻魔爪揪著心肺,喉嚨間頓時發出一股有力的呼喊“助手!”
安兒心中一陣揪痛,她是能感覺到她的感覺的,否則那隻緊扣喉脈的手怎麼會變得無力,怒恨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起來,轉頭看著薇薇那張緊張的面孔莞爾一笑,就在這一刻,那個狡詐的侍女忽然反手就是一掌。
薇薇懵了,喉嚨間忽然被禁錮了一般,發不出聲音,阿木古漢眼疾手快,迅速踮起腳尖一個箭步上去推開了安兒,自己著實接了一掌,頓時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安兒頓時被氣的真個頭都要炸了,怒吼著衝上前去,將侍女舉起狠狠的摔到地上伴隨著一陣慘叫。
可是她彷彿還是很不解氣似的,從靴子間抽出匕首,薇薇眼睜睜的看著那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