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有一名曹軍士卒放下了武器,身旁的同伴來不及斥責便見到臨近幾人都把武器丟落到地,擺出一副俯首聽命的模樣。
瞋目結舌間,軍卒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腦子空‘蕩’‘蕩’的。
四周敵視的目光歷歷在目,看得出,一旦有人說出半個不字,這些決心投降的傢伙一定不會放過這等“繳納投名狀”的機會。
生與死,忠與義,只有少數人選擇後者,多數普通人都選擇了生。
既然想要活,那麼就必須放棄尊嚴。
夏侯淵活著的時候,曹軍還有頑抗的主心骨,可現在,夏侯淵一死,這萬餘兵馬便徹底垮掉了。
試圖頑抗的軍將很快在各路兵馬的聯合剿殺下死傷殆盡,腦筋活絡些的,要麼投降求生,要麼撒‘腿’狂奔,意圖闖出一條生路。
對於逃命的傢伙,李賢沒有下令追擊。
有道是窮寇莫追,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這些軍卒。
眼下,李賢斬殺夏侯淵,成功擊潰了曹軍在泰山郡內最大的一股兵馬。
此役過後,北海國再無曹軍叩邊之憂。
這邊廂,勝局已定,李賢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打算將麾下軍卒的‘性’命‘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因為,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東萊軍很快就可以‘抽’身前往徐州軍,救援陶謙。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戰場上的廝殺聲銷聲匿跡,只有斷斷續續的慘呼聲不絕於耳。
一萬兩千多人的曹軍兵馬,除卻逃竄的三千多人之外,其餘的九千人馬折損過半,剩下來的五千多人全部投降了李賢。
對於這些降卒,李賢不想帶在身邊‘浪’費糧食,可就地遣散的話,又有可能放虎歸山。
無奈之下,李賢只得吩咐李得財,讓其領著千餘兵馬押運降卒迴轉北海國。
東萊軍離開北海國過後,沿途間,大軍補給的任務都是由徐州郡縣完成的。
有陳登這麼一個“司農校尉”在,徐州官吏不敢不從。
再者,且不論陳登的官方地位,單是陳登名字裡的這個“陳”字就足以讓人膽寒了。
下邳陳氏在徐州郡內可是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即便以糜氏之富庶都望塵莫及,不敢與之相提並論。
李賢穿越而來,知道曹‘操’即將在下邳屠殺幾十萬軍民百姓,可陳登卻不知道呀。
李賢本想告訴陳登真相,可這事情卻實在無法開口,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誰也不會相信素有聲望的曹‘操’會作出屠城這等滅絕人‘性’的事情。
這些時日接觸以來,陳登的博學****讓李賢很是欣賞,兩人雖然沒有成為朋友,可彼此已經有些心心相惜之態。
李賢已經想明白了,既然事情無法宣諸於口,那就早些結束戰事,快些趕赴下邳,組織曹‘操’的暴行!
有些事情不去做,總歸會悔憾終生。
戰事結束之後,為了表達對夏侯淵的尊重,李賢特意使人為其洗刷妥當,然後又建墳豎碑,算是讓夏侯淵魂有所依。
對此,陳登很是欣賞。
夏侯淵雖然是敗軍之將,可他活著的時候沒少給李賢找麻煩,可就是這樣一個死對頭,在他死後,李賢依舊對其保持了足夠的尊重,這等豁達的‘胸’懷不是等閒人能夠做到的。
陳登設身處地想了一番,就算他處在李賢的位置上都不能做得更好了。
古代的人們遠遠不像後世裡那麼功利,他們重信重諾,仁義更是大於天。
與孔融的書呆子氣比起來,李賢的仁義豪情只會讓人生出敬佩欣賞之意。
匆匆將戰場打掃完畢,東萊軍休整了一個時辰便再度啟程了。
此時,曹‘操’‘抽’調的樂進、李典依舊在半途間,他們還不知道夏侯淵已經兵敗身亡的訊息,而李賢也不知道曹軍又來了援軍。
離開武陽城之後,東萊軍與北海軍合併一處,再度南下。
沿途間,無論是鄉堡還是村落,東萊軍秋毫無犯。
不過,每到一城一地,李賢總會指使周東昌出面,讓其與地方豪強談論軍械‘交’換糧秣事宜。
軍械全都是從曹軍手中繳獲來的,即便是損壞的貨‘色’,對於鄉堡、村寨來說都是稀罕貨‘色’。
‘亂’世來臨,能夠多一項保命的手段,總歸不會有錯。
因而,在陳登瞋目結舌的目光中,李賢的輜重隊伍急速膨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