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映出這幾個人所處的相對位置。他注意到,除了有三對人保持大致不變的距離外,另外一對則不同,一個人坐著,另一個人則時而停下,時而移動位置——不過也只是在一條直線上來回移動。
從所聽到的情況進行相對高低空間感的判斷後,酒吧內部幾人的狀態在炎荒羽的心中輪廓更趨清楚——裡面的人有三對是坐下的,四人站著。
這一切的判斷結果近乎本能地在剎那間浮現於炎荒羽的腦海中。
“什麼時候?”是若蘭姐姐的聲音。聲音中流露出隱隱的痛苦。
“是下個月十八日晚上”坐在她對面的一個男子輕輕說道,那聲音雖然聽上去很年輕,卻充滿了疲憊的沙啞。
“這我知道不就是你媽定下的,公曆農曆都是雙號的黃道吉日麼——我是問什麼時候我去比較合適到底是提前還是過後!”柳若蘭打斷了那男子道。
“你真的要去嗎?”那男子說話的聲音透著遲疑。
“你說呢?難道我有什麼理由不去嗎——別忘了,已經有人知道我回來了!”柳若蘭的聲音稍稍揚高了些。
“”那男子好一陣沉默。炎荒羽不禁有些焦躁起來,暗忖:媽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敢這樣怠慢若蘭姐姐的話。
“如果你認為實在不方便的話,我可以不去的!”柳若蘭的語氣變得尖刻起來,冷冷地截然說道。
“不是”那男子急辯解道。
“哼!剛才我就說過了,我不過就是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長得如何千嬌百媚,居然能令一個曾經山盟海誓的男人背棄原來的諾言!”柳若蘭的話愈發顯得咄咄逼人。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那是我父母”似被戳到痛處,那男子急嚷了起來。
“你這麼大聲音作什麼!我知道是你父母——可是難道這不是你個人的事情嗎?難道你自己的事情都決定不下來嗎?難不成要你父母管你一輩子嗎?”柳若蘭的聲音激憤了起來,呼吸也變得粗喘。
炎荒羽險些就要控制不住衝出,但緊跟著一陣抽泣聲令他止住了腳步。
天!那個男人居然在哭!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從未試想過一個成年男人會平白當著人面哭起來的。
“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那男子啜泣著斷斷續續地低訴道。
炎荒羽不由自主地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去傾聽酒吧裡的動靜。
那男子就這樣一下一下地抽泣,柳若蘭則一語不發。良久,方聽到她輕嘆一聲:“好了不要這樣,讓人看了不好看我也只是說說氣話而已”停了下,她又道:“不管怎麼說,讓我去見見那個被你父母所欣賞的新娘子長得什麼模樣,這總不過分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堪的。”
又停了一會兒,也許是那男子做出什麼無聲的表示,只聽柳若蘭長嘆一聲:“那就這麼定了——我明晚會跟其他賓客一起去的,不會讓你難做。”頓了頓她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無奈又道:“我總得知道我失敗在哪裡吧?這樣也好在以後吸取教訓”
炎荒羽在外面聽得心中一陣難受。
他已經猜出了那裡面的男人是誰。
那個男人就是令若蘭姐姐傷心欲絕、遠走深山的男朋友“海”,那個李中海。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只聽柳若蘭似完成了一件事情一般,吐氣揚聲道。
炎荒羽聽到李中海漸漸停止了令他煩惡的抽泣。接著便是一陣杯盤相撞的輕響,以及柳若蘭輕喚侍應生的結帳聲。
炎荒羽知道這二人就要出來,忙向暗處又躲了躲,心情略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看著酒吧的門口。
隨著一聲謙恭的“歡迎再來”,炎荒羽終於看到走出酒吧的兩個人了。
酒吧門口的花頂上的燈光將柳若蘭和李中海的面貌不遺分毫地現在了炎荒羽的眼中。
不知是種什麼心理在指使,炎荒羽對李中海的形象看得格外的仔細認真。
那李中海的身量頗高,看上去整體氣質相當的溫婉,尤其那身形的瘦削,更顯其身高可觀,加之戴了一副無邊鈦鏡——與柳若蘭站在一起感覺竟十分的和諧!
炎荒羽不禁生出一絲嫉妒。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叫李中海的男人確實有其吸引之處的。單就他那份有別常人的陰柔,便足以令一切粗線條的男人自愧不如。
炎荒羽看到,兩人一如前面離去的男女一樣相擁相偎,只少了淫猥的舉止。但這反而更顯出二人的默契與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