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上去就是修起居注、知制誥,再上去就是參政之位了;而天章閣侍制雖也榮耀,卻只是頭銜而已,做不得什麼事,況且也只是侍制而已,要達到學士或者榮升他閣。則不是易事了!所以說,官家給了你榮耀,卻因為此責較小,別人也不會因為你年紀輕有太多的閒言碎語,比升為直史館的風險要小多了。一方面又讓你……”
歐陽修沒有說下去了。沈歡經過點醒,卻明白後面是什麼話。無非是官家施恩罷了,恩威並施,這才是上位者的手段,在官家手中,是帝王心術,一手製衡之術,玩得得心應手,難怪歐陽修會說“官家好手段”了!
一理通百理通,想到這裡,沈歡一下子又想起官家為歐陽修地《五代史記》題字的用意來,當時是要賞賜歐陽修,官家想不出好的主意來,是穎王提議題字之舉,當時官家沉吟了一下,想來應該是在計較得失吧。本來私人撰寫史書,是朝廷忌諱的事,之前官家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決定不追究歐陽修的責任,如今又給題字,更是給了歐陽修一個保護的“聖旨”,有此皇帝題字在手,何人敢追究什麼!
也許穎王是一時衝動,或者也起了保護歐陽修地用意,還能看出是出於真心;至於官家的的本意,想必心中已經謀算好幾番了吧,歐陽修是參政大臣,濮議時又站在他一邊,應該與韓琦一樣是他的心腹大臣,此舉想來也是為了讓歐陽修寬心更好地為自己辦事。看看歐陽修得到題字後這路上的表現就知道他真的成功了。連幾個字都算計,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沈歡心裡不禁不寒而慄,真是有點可怕地官場呀!奈何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如何,他都已經身在其中,再也不能擺脫了,只能順應這些規矩吧。
“子賢,這官場有很多東西你還要好好學習!”歐陽修拍拍沈歡地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如今已然身在館閣了,雖然還在三司做著事,好好努力吧,再有功勞,官家想必也會調你出三司了!”
沈歡只能點點頭受教,三司對別人來說,也許因為油水多是個肥差,但對於他來說,卻煩惱得緊,每天面對一大堆帳目與瑣事,總是件頭痛的事,因此也一心調離出去,再說也因為油水多,關注的人多,一旦不小心,也容易落馬,這個政治風險他可不願意消受!這也是此次積極面對官家問對的因素之一吧。
一老一小就這樣一個討教一個教導走完了這段路程。
沈歡此刻還不知道,在他又高升的當兒,遠在千里之外的人也在談起了他的事物,而且還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王安石等人。幾年不見,丁憂地王安石更顯得落魄了,依然是不修邊幅,雖不至於蓬頭垢面,卻也一副邋遢的模樣。所謂無官一身輕,他此時不是什麼官,但是依然操勞,特別是講業授徒一事,更是興趣盎然。
憑著他的名氣與多年的威望,就是江寧官府的人,也不敢不尊敬於他,知府之人,時不時還來閒談一番。仁宗駕崩,他不久就上表致仕了,不過他交遊廣闊,朝廷一直有人舉薦,因此當今官家倒也是想起用他,詔了好幾次,都給他拒絕了,使朝廷老大沒有面子。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地名氣就更大了,不少人都千里迢迢到江寧請教學問。
今天眼光明媚,王安石閒來無事,又招呼眾人聚在一起開始講學了。其中有他地兩個兒子,還有兩個弟弟。這兩個弟弟雖然如今也成家立業,不過自小就是由王安石教授功課,加上他一直領先於他們,因此如今大家一同丁憂無事,相互聚在一起討論學問也很是正常。在小廳裡,王安石一身青衫,精神矍爍,長鬚飄飄,配上幾十年大名的名氣,倒是威嚴得緊。
他手旁地桌上放著一卷冊子,定睛一看,要是沈歡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叫起來:“《數學總則》!”
王安石把書拿了起來,拍了拍,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今日我等來講一講這本《數學總則》吧。這是京城韓子華送過來的,據說朝廷已經下令各州官府從明年起核算之帳目皆以其中數字為準了,這是朝廷詔令,因此過得幾年,也許會成為官場定例,因此不得不熟悉。此書如今只是朝廷官府通行而已,還沒有通用各家書院。”
王輕笑一聲:“父親,這書是什麼人編撰出來的麼,竟然勞動朝廷以詔令頒行的地步?”
王安石的兩個弟弟與另外一個兒子也一臉關注的模樣,想必對這個問題也很是感興趣。另外,雖然說是授徒,不過聽眾更多是弟弟與兒子,像今天,外室弟子學生也只有一個人在場………一個看上去比王要大上一兩歲的年輕人,一身布衣,白灰相間,身材高大,顯得極其健壯,不過文人打扮,卻也有一份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