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魍派人仔細檢查了幾遍,四使七臣又分別派遣了手下對鏡面靈境各處都嚴加把守。而從兩天前,鏡面靈境內就禁止任何生物出入。
蕭君卿依舊待在小院中和三人在一起,彷彿這份緊張的氣氛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一切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越是毫無異常,越讓人不安……
魑焱素來不喜歡和其他人在一起,分配好手下之後,便一頭扎進蕭君卿等人的院落中。諂笑著又向蕭君卿討了壇酒,方才心滿意足地老實了。
抱著酒罈,魑焱小心翼翼地嗅著酒香,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抬頭看蕭君卿:“你說……魔君到底在想什麼?那個人已經逃出暗室,魔君居然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蕭君卿沉了沉眸子,輕笑道:“也許……他還在抱最後一線希望……”
他在賭,魔君也在賭。他賭的是自己的命,魔君卻賭的是無數生靈的命。他們兩個無論誰贏,都能免去一場災禍……只是,怕的是滿盤皆輸……
魑焱側頭看蕭君卿,突然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你?”
蕭君卿搖了搖頭,起身笑道:“時辰快到了,我們走吧。”
屋中慕崇然和安銘聽到這話,拉著上官清就跑了出來,亦步亦趨跟著蕭君卿,生怕他將他們落下。
蕭君卿緩步走在最前面,步履悠閒輕鬆,宛若漫步閒庭。面上也沒什麼凝重的表情,一如平時那般淡漠,只是並無分毫笑意。
趕到祭臺前,無關人群已經被清場,只餘四使七臣守在祭臺邊上,一副隨時備戰的模樣。
以蕭君卿如今的實力,早已不用在四使七臣任何一個人面前俯首做小,此時更是當做誰都不識得一般,目不斜視地上了祭臺,微抬頭看著天邊血月。
血月已然微微動盪,血色越漸濃烈,如同欲滴鮮血。整片鏡面靈境卻如豔陽白晝,刺眼得很。詭異的景象讓場面一陣寂靜,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血月似乎被什麼東西推動,在半空之中微微一蕩,隨即漸漸膨脹,直至膨脹圓滾如同一個血紅的太陽,方才停止。豔烈的血色讓眾人晃了晃神,回過神一看,以血月為圓心,周圍已經染紅一片,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蔓延。
蕭君卿一身黑衣負手立於祭臺之上,目光淡淡地落在那一片血紅之上,許久未動。直到視線內盡被血色浸染,空中已經看不太明顯的血月突然光芒大盛,一道似狼似犬的虛影掠過,竟如吞噬血月一般一晃而過。
隨即,血月的顏色越發濃重,隱隱現出黑色。
在虛影晃過的一瞬間,蕭君卿取出三件聖物與那張古卷軸,退後一步站在祭臺邊緣。手中一道魔氣輕巧地擊上祭臺之上雕塑的雙眼,地上石階一陣,向兩側分開。
一池清澈的碧色池水出現在眾人面前。蕭君卿像是沒有看到影魍眼中的驚愕,自顧將四樣東西拋入空中。懸浮於空中的三件聖物自發連成一條斜線,卷軸於空中一震,徑自展開。
卷軸上刻畫的符號閃現一陣白光,被空中血月染紅,隨即悠悠射/出,穿透三件聖物,折射回水面之上。池水驟然變成血紅之色,淡淡泛著波瀾,有種難言的神秘感。
蕭君卿袖袍一甩,一道半白半黑的氣勁直射水底。水波動盪更急,忽然掀起一層波浪,騰起一片兩人高的水瀑。卷軸之上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光,隨即像是靈力用盡,緩緩斂了光芒合住。
三件聖物卻光芒大盛,摺合著空中血月帶著妖異的感覺。
水瀑如同鮮血傾灑,越發洶湧湍急。蕭君卿手中一動,控制三件聖物的力量驟然一撤,手中印記一變,三道光芒打入三件聖物之中。三件聖物微微一動緩緩變幻位置,一道血紅的大門於水瀑之中若隱若現。
祭臺之下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幻月洞府開啟近在眼前,最危險的時刻眼看就要到來。此時已經沒有人能打斷,若是蕭君卿突然變了主意開啟了另一條用途,那麼在場的人必死無疑!
蕭君卿突然目光掃下祭臺下方,落在慕崇然身上片刻,一抹溫和的淺笑一閃而逝。
慕崇然像是被那抹笑容安撫到,微微放心了一些。卻不想,下一刻突然一道悠悠笛音自不遠處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驟然落到笛音傳來的方向,一個人影站在那裡,目光死死盯著蕭君卿。
影魍手中的黑色珠子已經因為手心的汗而帶上一層霧氣,隨著手掌的顫抖輕輕抖動。
蕭君卿目光一動,凝神落在眼前的水瀑上。笛音不斷侵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