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櫻。他默默在心裡唸了幾遍這個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將一個凡人的姓名很快記在了心裡。簫聲清明,古琴悠揚,洗玉臺歌聲曼舞,五彩絲綢亂卷,一派歡樂祥靜。只是誰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結而成的血紅之花,幽幽地在迴廊的花海里綻放了開來,花瓣血色,花jg如火,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幽香,緩緩dàng漾了開來。盛典終於結束,諸神一一離開了洗玉臺,只留下幾個當值的樂官女伶打掃著不是很凌亂的平臺。清瓷拿著青柳枝做成的柔軟掃帚,默默地在偏僻的迴廊處清理著雜亂的帶著泥土的腳印。那些樂官顯然是在欺負她,或許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風頭,引得麝香王都對她的七絃稱讚不已,於是便給她分配來清掃最大最髒的迴廊。誰說神界沒有yu望?這諸般妒忌猜疑,愛慕痛恨,與人界有何不同?無非是披上了神聖的外衣,從高處心虛地鄙夷而已。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掃動作,四處看了一下,確定沒人,然後飛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尋找著自己剛才丟在其中的手絹。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術還沒有足夠的法力可以實施,現在貿然地留下痕跡,只會驚動那些敏感的神而已。心口的那隻魔,發了瘋一樣地想侵蝕她的身體和思想,卻苦於找不到發洩的路,只能在她腦海裡不停地咒罵著,無端地給了她力量,卻得不到半點好處!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個夜晚,它便不該誘惑這個女子!一時的好玩想攪亂神界,卻給她利用了來做這等可怕的行徑!偏偏自己給她困了住,怎麼也無法逃脫。若是將她吞吃了去佔有她的身體思想也罷,只是它沒有想到叱吒風雲的心魔,會連一個小丫頭也沒法對付。她的心裡,比銅牆鐵壁還要堅硬,它承認,自己比不過她的惡毒……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沒有看出來……清瓷將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ldo;別鬧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靜吧!我早說過,你若想降伏我,須得比我還要惡毒才是。&rdo;那隻魔哀號著,漸漸平息了下來,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匯聚在她的額頭上。黑光猛地一閃,她潔白如玉的額頭上忽然迸發出一個華麗繁瑣的黑色紋路,如同漆黑的太陽一般,張揚地伸展開無數細長的支腳,沿著她的額頭蔓延開來,詭異卻妖嬈。她抬手輕輕摸了一下額頭,那透著黑色光芒的紋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彎下了腰,繼續在花海里尋找著自己的手絹。微風拂過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紅的花,那麼小,那麼柔弱,甚至還沒有她的小指粗。卻堅持著迎風而立,朵朵花瓣綻放,如血如火。她愣在了那裡,定定地看著那由她鮮血化成的花朵,忽喜忽憂,心裡一時間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許就是為了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結果,她竟然不知該有什麼反應。清瓷慢慢走了過去,蹲下了身子仔細看著那朵豔麗的小花,看著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樣卻依然倔qiáng生長。花海無限蔓延,滿眼的雪白,只有它,如同白色錦緞上的一點血跡,時而給掩埋了去,時而又堅持著冒出頭。那是她八百年的堅持,她的血化出來的邪惡之花,現在終於綻放在這片所謂聖潔的土地之上……她笑了起來。好了,諸神,和我一起墮落吧!&ldo;你在找的,是不是這個東西?&rdo;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細微笑聲,清瓷神色自如地回頭望去,卻見一個俊美的男子,身上穿著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脫俗,手裡拿著她那塊手絹,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著她。她回過身來,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說道:&ldo;那是我的手絹,可以還給我麼?&rdo; 那個人笑吟吟地看著她,柔聲道:&ldo;你自己過來拿。&rdo;清瓷想也沒想,直接走了過去,卻聽那人又道:&ldo;那朵花……是你做的?&rdo;她揚起了眉毛,不耐地問道:&ldo;你是誰?關你什麼事?&rdo;他將手絹細細疊好,攤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見那塊潔白的手絹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頃刻間便化做了一團灰,給風一chui頓時無影無蹤。清瓷皺起了眉頭,也不說話,定定地看著這個古怪的男子,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看他的模樣似乎是一個地位很高的神,卻在這裡與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這個禍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