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雍無端搖了搖頭並沒有答應,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的抗拒那樣的關係,他掙開皇帝的手,獨自一人跑了出去。
雍寧大病一場,哪裡能拉住長期習武的兒子,他看著兒子自顧離去的背影,情緒激動的猛咳了幾聲,臉上是滿滿的失望,他閉了閉眼睛,悠悠的嘆出一口氣來,對江策說道:“將來要是朕不在了,這天下便隨你高興吧。”
江策不明白這父子兩人唱的哪出,又是亞父又是隨他高興的,只聽他淡然回道:“我指不定哪天就會離開這裡,這天下是你的,你要是死了,這天下應該是隨你兒子高興才對。我也不想平白無故多個兒子。”
雍寧聞言一愣,滿臉錯愕道:“你要離開?你要去哪?”片刻之後他才想起,江策造船準備渡海的事情,是了,很多年他就說過,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江策並沒有回答,見雍寧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便轉身欲走,袖子再次被人拉住,他轉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還有事?”
雍寧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顫,趕緊放開了手,踟躕道:“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在城中多留幾日如何?朕……朕為了重新建了一座國師府,你若有空便去看看吧。”
江策皺著眉頭想了想,輕嗯了一聲並沒有拒絕。寧城離海邊不遠,確實該多留幾天去看看。
☆、第75章 變故(一)
雍無端跑回了自己的寢宮;把裡面伺候的人統統趕了出去。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剛才那人的身影在腦海中變得更加清晰。他覺得他忘了什麼事情,那事情對他很重要,卻怎樣都想不起來。
在寢室中靜了一會,心中的煩躁有增無減,他索性取下牆上差不多與他等高的寶劍;跑到院中獨自操練起來。
還未長成的雙臂往上抬起;兩掌握劍從上往下做著簡單劈砍的動作。一下又一下;每一個動作都如同刻了一個模子;沒有絲毫偏差。
手中執劍的那一刻;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少年很快便處於一種渾然忘我的狀態,每一招每一式都循著刻在靈魂深處的軌跡施展出來。
逐漸的;以他為中心的幾尺範圍內,空間中出現了一絲絲波動,微薄的劍氣在肉眼下也能尋到一絲痕跡。一聲聲輕鳴從劍身上發出,似被禁錮的悲鳴。簡單的招式大開大合,由一個少年使出來,卻讓人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此刻的他,目光不再是屬於少年不經世事的清澈,而是歷盡滄桑的通透。
少年白衣翩翩,手中使出的劍法並不屬於這裡的任何套路。
大家都知道太子從小練劍習武,卻不知道他師承何人,只有雍寧和他自己知道,他並沒有師父,他的師父便是自己。
達到江策這個等級,對一定範圍內靈力的波動是非常敏感的,更何況是在這個沒有絲毫靈力的“東之極”。 離開皇帝的寢室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循著那點跡象尋了過去。這是他第一次感覺那股淡淡的氣息,怎能不在意。
這次,換成他看著那個人。少年在院中練了多久的劍,他便在屋簷上站了多久。空氣中飄散出來的靈氣並不屬於這個大陸,而是從少年身上發出,帶著一絲熟悉的氣息,還有那幾招熟悉的劍招,他雖然只見過幾次,但卻早已深深的烙在了腦中。
“這……怎麼可能呢……”江策喃喃自語,臉上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
少年已經練完劍回了屋,直到天黑也沒有再出來過。夜風帶著絲絲涼意沁人心脾,江策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他伸手抹掉臉上殘留的水跡,心裡有幾分不知所措。
他的思緒停在了剛才那一刻,少年練劍的身影不斷在腦海中回放著,漸漸與另外一個身影重疊。這怎麼可能呢……如果他的師父來到了這裡,他不可能不會知道,系統上的名字依然是灰色的,他怎麼可能到這裡來。這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他不願相信,但是心裡卻多了一絲期待。說起來,這小太子也叫無端呢,名字還是他取的。
日升月落,江策站在原地並沒有離開,因為心裡的那一絲期待,他一直等待著,想要再看一次。
小太子並未讓他失望,天未亮便起來繼續練劍。和昨日一般無二的招式,少年臉上的表情認真無比,每一劍都是用心而發,但氣勢卻有些不足。他眼下的陰影太過明顯,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江策估摸著這孩子大概是擔心他老爹沒有睡好,從昨天那種不怕死的維護來看,確實是個孝順的孩子。
原本只把他當成過客,現在注意起來,突然就覺得每一處都透出不尋常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