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諾爾隨便用了一個導師講敘過的內容就把父親哄開心了,在約定的時間她走到了小屋外。這個晚上沒有月光,她無法看清沒有點燈的屋子裡面的情況,但她感覺到了空氣的怪異。距離自己十米外的小屋,似乎正在散發出一股異味,影響了她身邊的空氣。然而,孩子對禮物的期盼之心讓她忽略掉了這些,一奔一跳的走進小屋中。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讓她看清了屋子裡面的生靈,幾個衣著並不華麗滿面風塵的人類坐在她母親身邊,異味正來自於他們身上。
帶著一絲即將得到禮物的歡愉,她對著自己的母親笑。還沒有來得及張嘴叫喚一聲“Nana”,她的母親就伸出手一指,對著幾個人類的說“就是她!”
“您是在開玩笑吧,奧德莉夫人!即使現在沒有燈光,我也可以確定如此美麗的小女孩被塞進奴役所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很快就會讓你知道這件事可以做到。”佛諾爾眼中最信任的生靈——她的母親奧德莉夫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她,走上前來對著她腦後就是白光一閃。突然而來的痛楚讓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卻被母親捂住了嘴。等她明白髮生了什麼時,金黃色髮絲早已被齊根被剪下,出現在了母親捂著自己嘴的手裡。接著她臉上一陣疼痛之感,泛著微弱白光的肌膚被泥水和沙石全部掩蓋。
“這樣可以了吧。”母親得意的聲音響起。幾個人類相互對視一眼,呼啦啦上前來提前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從小就脆弱的肌膚在受力之後不斷將痛楚傳輸給佛諾爾,她下意識地掙扎,卻讓抓著自己的手變得更加有力起來。伸出胖胖的手臂,她向此時唯一的親人哭喊著:“Nana,我很痛,我想回家。”
她的母親,高貴的奧德莉夫人走上前來給了她一個巴掌,驚得她止住了哭聲。接著,母親用非常粗蠻的方式給她帶上了一頂帽子。“你們必須馬上走,否則他的父親查覺後,你們就得不到我的寶石了。”
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停止了哭泣,瞪著藍色的大眼睛說:“Nana,你不要佛諾爾了嗎?”
一臉堅定的母親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帶好你的帽子,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頭髮!不要讓別人看到你嬌弱的肌膚!等你成為王后,你會感謝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也許從這時起,她便不再輕意把可以傷害自己的權利賦予任何生靈。
二十歲的佛諾爾被丟棄到了剛鐸首都米納斯提力斯的某個奴役房中。嬌弱的體質使她遍體麟傷到站都無法站穩。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路程中的一切艱辛都是好的,因為接下的她被丟進了充滿腐臭氣息,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的黑暗房間內。
有毛茸茸的小動物在身邊活動,不時撞到她身上或是在臉前飛過。她蜷縮到牆角,這樣多少能減少一些小動物的騷擾。發現這樣做的好處之後,她在一天後找到了與小動物們和諧共處的辦法;兩天後,她的眼晴乾涸到不再有眼淚,她明白了哭泣沒有任何作用;三天後,她被提出了房間,得到了一份由剩餘食物組成的午餐。身上所有的肌膚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開始潰爛,也在提醒她必須得到新的能量,讓身體得以恢復。她閉著眼睛抓起盤中食物塞進嘴裡,把它們想象成自己最愛的食物。一個月後,她得到了一本母親請人送過來書籍。
相比較母親給自己造成的傷害,剛鐸王族奴役所給身體帶來的創傷顯得微不足道。帶著一定要弄清楚母親為什麼如此對待自己的想法,她在難以想象中的折磨當中揚起了自己的頭,在不斷送來的書籍中受到了啟發。一年之後,她可以從容淡定地站在自己的睡榻上,把吊死在上面3天之久的奴役屍體取下。兩年之後,再沒有醉漢敢隨意對著她的睡榻撒尿或是嘔吐,他們知道這個女孩並不好惹。三年之後,睡在她旁邊的女孩因逃跑被抓了回來,看著她被活活鞭打至死,她知道了逃避除了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再無用處。之後,她花了五年的時間,從最低等的下等奴役成為了議政廳的侍女,一個全新的世界對她開啟了大門。
二十年後,歷經人類王族三次王位變更的她,按照母親的意思,以人類公主女官的身份得到了自由。其實在收到母親的來信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四十歲的精靈雖未成年,她卻比普通的成年人類要高出了許多。這麼多年來不斷剪掉自己的金髮,在臉上塗滿泥砂,也無法讓四十歲以後的精靈不被懷有惡意的人類產生覷覦和佔有之心。
走出剛鐸王城,走向母親派來接她的馬車時,她轉身回到了人類王宮最下層的居所扶出了一個老人。
“請賜於我照顧您餘生的權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