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西鐸拿起了筆,親手寫了一封公文函。這封字面意思華美充滿諂媚之意的公函在加蓋了阿諾爾王國專用國章之後,才遞到了至高王吉爾加拉德手中。作為最後的同盟兩位發起者之一,吉爾加拉德也需要在公文上加蓋林頓王國國章和諾多至高王專用章。
看到公文上寫著“至高王及阿諾爾國王之意,五日內推翻強獸人城牆”,吉爾加拉德的嘴角為兒子伊西爾德和瑟蘭迪爾抽搐了一下。在一片“您憑什麼認為精靈王沒有這個能力”的質疑聲,他知道自己再沒有辦法阻止。
公文函送到時,黑門再次關閉了。敵人暫時的消失,意味著開始調整戰術和休整。作為正義的一方,自然也可以得到休整的時間。
瑟蘭迪爾和伊西爾德站在獸人城牆邊閱讀送來的公文,一個發出自信的冷笑,一個張著嘴半天沒有緩過勁。
伊西爾德甚至拿著公文函對著陽光照了照,確認林頓王國和至高王的章印絕對無假,這才嘆了一口氣靠著“城牆”坐下。他倒不是因為失去三千騎兵三天的控制權而難過,純粹是王子的自尊心被打擊,和震驚於瑟蘭迪爾的預知能力。
將賭局做成三份送一份到至高王處是伊西爾德的私心始然。他認為讓父親知道這件事後,即使發生什麼變化,至高王也不會讓他成為失敗的一方。沒想到……
“瑟蘭迪爾,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精靈嗎?”伊西爾德用手揉了揉眼睛,萬般無奈地說:“咱們剛見面時還一起偷自己父王最好的藏酒呢。我怎麼就看不出來你有預知功能?”
“別把我想得那麼神。”把盔甲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後,瑟蘭迪爾露出一個苦笑。“王子總要長大成為國王的嘛。等你加冕之後,你也會跟我一樣的。”
“好吧。願賭服輸。”把雙手伸向瑟蘭迪爾,伊西爾德真誠地說:“我來教你如何對騎兵發號施令。未來三天他們是你的了。”
伊西爾德伸出去手半天沒有被握住。他眯起眼睛看著背對著太陽的瑟蘭迪爾。這個被最後的同盟視為新一代最偉大的精靈王,居然望向林地王帳的方向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甜笑。
“不,不是未來三天。”他似乎急著要去哪裡,一邊走一邊回頭笑著對伊西爾德說,“等需要用的時候,我會來找你。”
“你急著去哪裡?就不能扶我一把嗎?”這幾天的戰鬥讓伊西爾德疲憊不堪,戰鬥目標的消失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動力,連移動一下身體都覺得非常困難。
“沒有時間了。”瑟蘭迪爾暫停了腳步,用感知如喚穹鹿的同時帶著幾分急切說道:“你父王也許很快就會來,我要趕著回去接一個精靈一起去參會。你就在這裡等諾多至高王的親隨來抬你吧。”
這傢伙連我父王馬上就要來都能預知到?伊西爾德這下是真的服氣了。
從戰事上抽身來到黑門的至高王吉爾加拉德不想看到瑟蘭迪爾。
想到剛才的會議早就被林地國王提前意料到,並且還在會議前以賭局的名義玩了自己兒子一把,他沒有辦法不憤怒。他更覺得會議是多麼的可笑。一群道貌岸然的生靈故意忽略掉黑門之戰的艱辛在背後算計,還洋洋得意的發公函、脫離戰事跑來做當面施壓。結果呢?被算計的生靈早就知道了。
“他在跟伊西爾德立下賭局的時候就知道了?”至高王拿起賭局公函,看了看上面標註的時間,雙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這傢伙,他父親活過來也不及他啊。可是他到底要騎兵做什麼?三千騎兵能做什麼?我居然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參與過數不清的戰爭,玩了幾千年政治的吉爾加拉德覺得一絲恐懼從腳底慢慢爬了上來。他只好重重地邁出步子,向自己的兒子走去。
而匆匆趕回自己王帳的瑟蘭迪爾也沒有給佛諾爾太多的時間。他騎在鹿上對她伸出手:“陪我一起去看看政治家的嘴臉吧。”
我保證你見證了這場會議之後,會在黑門驅逐戰成功後可以體諒我的無奈。
他時而高貴時謙卑的顧問在此時選擇了最適合出現在國王身邊的方式,幫他牽著穹鹿的韁繩走向議事帳。雖然這一路上穹鹿不斷用蹭頭、打響鼻的方式向馴服者表達親近之意,總算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速度。
會議完全按照瑟蘭迪爾想象中的風格進行。暫時離開順利到無比想象的戰事,各大陣營的頭目的熱情全放了在嘲諷、鄙夷黑門戰爭的戰略上。經過長達幾十分鐘的討論,他們在看到瑟蘭迪爾假裝憤怒的表情後,總算滿意地收了嘴。
這就結束了?為什麼不再激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