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會和你死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戰爭已經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佛諾爾閉上了雙眼。她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歷盡千辛萬苦仍然不能逃離的命運。
翹起的粉紅色嘴角和麵對死亡的淡然讓瑟蘭迪爾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含住這份甜美的慾望強過了勝利的喜悅。當他的額頭撞上面罩時,已查覺到不對勁的佛諾爾睜開了雙眼,並迅速脫離了他的懷抱。
對著他們直衝而來強獸人繞開穹鹿直奔身後而去,像是有什麼在追趕著它們一樣。視線最遠處可以看到沒有騎兵控制的馬匹仍然在艱難的前進著,直到馬匹在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大後,佛諾爾總算看清了馬匹在拉動著什麼——被強獸人屍體包裹著的精靈!在前進途中紛紛被肢解到四分五裂,卻仍然掛著強獸人屍體,在地上被拖動著的森林精靈的一部分身體。
佛諾爾轉頭看了一眼瑟蘭迪爾,趴在了穹鹿的兩隻角中間。用她獨特的方式對森林之魂進行著告別。她輕輕蹭著穹鹿的頭,低歌吟唱兩句之後,才抬頭問,“你是怎麼做到?”
還是不想肯定自己的認知,希望能聽到一些解釋。
“把敵人趕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滾。”被勝利衝暈了頭腦的瑟蘭迪爾完全沒有注意到佛諾爾眼神中的變化,陶醉於自己完美的戰術當中。“只知道殺的愚蠢強獸人是最好利用的工具。從賭局開始時,我就想到了現在的畫面。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完美?”
此時,駐守在最後方的援軍在伊西爾德的帶領下,驅趕著落在最後的強獸人。援軍急切而又雜亂的腳步紛紛落在了木精靈的屍體上,佛諾爾顫抖著摸了摸穹鹿的角。她轉過頭,看著森林之王抬起下巴,以其極自豪的表情面對每一個即使在奔跑著都對他敬佩禮的援兵,緩緩起身踉蹌著離開。
與激情高昂的援兵們交錯而過,直到站在空蕩蕩的深坑前,這一路上佛諾爾證實了自己所有的猜想,也知道了瑟蘭迪爾關於這場戰事的全部布屬。
他推倒城牆,取出了裡面所有的強獸人屍體。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為了讓敵人不再忌憚城牆可以起到的保護作用,採用強獸人作為衝鋒隊的戰略;一是為了讓森林精靈可以將強獸人屍體掩蓋在自己身前,迷惑頭腦簡單的強獸人。為了保證森林精靈可以攜帶足夠多的強獸人屍體,也為了保證起到關鍵作用馬匹不受攻擊,瑟蘭迪爾命令所有參戰計程車兵輕裝上陣,並把他們的盔甲披在了馬匹的身上。裝備原就匱乏的森林精靈失去盔甲的保護後,也需要兩個精靈才能舉起重甲的強獸人。即使他們用強獸人屍體掩蓋自己,仍然被迷茫狀態下的隨意攻擊的敵人輕意殺死。
在適當的時機殺死強獸人,並讓後勤兵配合喊出獸人口號,輕意影響了失去控制,只有殺戮思維的強獸人。三十萬強獸人調轉頭衝回黑門,成為驅逐剩餘敵人最好的工具。看戲的援兵絕對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們將完成把五十萬敵人驅趕到巴拉德平原的收尾工作。這一切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一場不可能的戰役就用如此詭異的辦法完成了。
可是,為什麼如此完美的戰術卻沒有讓我感到高興呢?癱倒在深坑邊的佛諾爾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殘存的幾千森林精靈穿過她奔向黑門,他們要去清理並且接收黑門所有的剩餘物資。當然,先要向他們最偉大的王行一個最高標準的叩拜禮。
醒醒吧佛諾爾,你不要忘了他是精靈王啊。再說,一個王者用死去的上萬森林精靈和數千諾多精靈換來生靈的敬畏,讓自己的國家從此不會再受他權利者的覷覦,他何錯之有?可是偉大的伊露維塔,為什麼我明明知道他沒有錯,卻沒有辦法不對他產生一絲憎恨呢?佛諾爾強忍心裡的痛楚之感,緩緩起身跟上森林精靈的腳步,向著剛受完埃西鐸和三萬援兵崇高敬禮的精靈王走去。
得意的精靈王下巴幾乎要抬到天上去了。當援兵開始扮演驅逐敵人角色的時候,瑟蘭迪爾擺了一個無比高貴的姿態,挺立於穹鹿身後。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最後的同盟再也沒有人敢產生挑戰自己的思想。想到從此擺脫被人算計的困境,未來的自己隨意說一句話都會被無數生靈研究其中的深意,得意的感覺更加強烈。不過此時,他打算心安理得接受每一個援兵行來的敬禮,包括阿諾爾無冕之王埃西鐸。
看著走在援軍最後的埃西鐸越來越近,瑟蘭迪爾稍稍收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斜著眼睛盯著埃西鐸,用眼神給對方施壓。阿諾爾無冕之王埃西鐸微怔了一下,心甘情願地走上前來行了一個只他父親行過的禮儀。
“尊貴的陛下……我……最後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