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著頭腦補了佛諾爾所說的畫面,一向據傲的精靈王再也止不住從骨子裡面散發出來的笑意,發出“噗”的一聲繼而大笑。
“你啊你……”笑得快從鹿上摔下來的瑟蘭迪爾索性跳下來,摸著角鹿又笑了一會總算能正常說出話來:“這片森林難道被打上了詛咒的魔法,怎麼在林地官員眼裡偉大的國王顧問到了這裡也會做出傻事?”
如果在自己家裡做任何事也要思前顧後,那永生還有什麼意義?
考慮到君王無論身處何地仍然需要思慮萬千,佛諾爾並沒有說出這樣的話。她笑著聳聳肩,轉移了話題:“盔甲看來是改好了。”
“我是第一次聽到‘弧拱’工藝。”下意識地側頭看看了護肩,瑟蘭迪爾快走了幾步追上佛諾爾。“據說還是失傳已久的工藝。”
“發明‘弧拱’工藝的工匠沒有遇到一個好時代。”走到殘破的石凳前請對方坐下,佛諾爾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銀色的護肩,滿帶惋惜之情。“當時的首席工匠技能高超卻善妒。為了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脅,他把所有工匠管理成千人一面。在扼殺創新和重製輕人的情況下,肯爾還是發明了這項工藝,並把它用在了矮人國王新制的盔甲上。結果在首席工匠攛掇下,矮人國王未試盔甲就大發雷霆,並以‘擅改’罪名讓首席工匠對肯爾下達處罰。本該成為一代名匠的肯爾,失去鍛造的工作後醉死於埃爾波爾的垃圾堆邊。”
“這個首席工匠,真配不上他的官職!”撫去了滴落在臉上的水滴,瑟蘭迪爾正色問道:“所以你極力隱藏自己的能力,是怕因才招禍?”
“這得看對方是誰。要是面對您這樣的君王就不必隱藏了。”不知道為何想起了至高王,佛諾爾略帶惆悵地起身。正想提醒對方儘早回去,臉上卻多了幾滴水滴。
本就漆黑的天空完全看不到任何星辰,期盼了半個月的大雨看來要比想象中來得還早?
看了看依然在打量盔甲,不時對自己微笑的精靈王,佛諾爾打算多留對方一會。
“您既然能來,說明國務處理得差不多了?至少沒有近在眼前的事務需要處理了吧?”指了指不遠處準備好的破損工具,佛諾爾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高貴的國王是否願意紆尊降貴,幫我做些事?”
“國王肯定不行,但是瑟蘭迪爾榮幸之至。”鄭重地向對方行了一個精靈間常用的平禮,瑟蘭迪爾小心地除下身上的盔甲,再次提醒:“忘掉那個表面風光實則可惡的身份,盡情差遣我吧。”
“那我可真的不客氣了。”幫對方用遮雨布蓋好盔甲,佛諾爾解下掛在腰間的長條布,麻利地將精靈王一頭金髮紮了起來。又找來一塊足夠厚的布捆在了瑟蘭迪爾身上華麗內袍的外面,這才領著他往放置工具的地方走去。行進之中佛諾爾不時回頭看一眼,仍覺不甚滿意。
“總感覺還差點什麼。”示意對方在工具堆裡面儘量找完好的工具,佛諾爾輕輕嘆氣。“雖然把你弄成跟我差不多的裝扮,可還是忘不了你是國王的事實。這讓我怎麼敢下令?”
差點什麼?
瑟蘭迪爾停下了翻找工具的動作,仔細地打量起了對方。
她依然穿著分別那天未過膝的長袍,也許包裹在裡面的輕薄護甲被摘除,長袍鬆鬆地罩著瘦纖的身體。衣袍之下,套著黑色絨褲的腿上用藤條綁滿了各式小工具。至於露在外面的臉,因不再受林地顧問身份限制,自然沒有用銀色面罩遮蓋住。為了方便勞作,耀眼的金髮也被兩塊顏色不一樣的布包裹住。看下來,除了腿上沒有用樹枝綁滿了各式工具之外,唯一與她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臉上有深淺不一的汙垢?
遠離了處處都張顯著王權的宮殿,完全拋棄國王身份的瑟蘭迪爾露出一個邪邪的笑臉,一把抓住了對方沾滿灰塵的手。在佛諾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再抬起頭時,他的臉被灰塵弄得有一絲不完美,卻少了距離感。
“你?”錯愕的表情轉瞬被諧謔取代。佛諾爾毫不猶豫地伸出另一隻手,用手上尚未乾透的泥漿再給瑟蘭迪爾增添了一點“顏色”。並採用“以牙還牙”的辦法,帶著嬉笑聲,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時提著工具跑出了幾步之遠。
“別鬧了,瑟蘭迪爾。”被瑟蘭迪爾追逐跑到水池旁,笑到喘不氣來的佛諾爾總算可以平和的說出話來。“這場雨下不了太久,我們最好趕在大雨到來前把引水渠挖通。否則的話,我每天又要花大部分時間去打水了。”
“你一隻精靈,每天都要用很多水?”
不然為什麼要花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