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界現在的防禦只是個空架子,經不起試探。籮林那邊的援兵也不可能多到構建足夠堅固的防線。依凱蘭崔爾的性子,凱勒鵬親王頂多可以幫我爭取到不足八千的兵力,對大綠林悠長的防線來說,依然是杯水車薪。”
雙手交叉相握置於額前的精靈王雙眉微皺,專注思考的模樣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讓佛諾爾不由自主地稍稍靠近了一些。肩部觸到對方手臂的那一刻又急忙躲開,好在精靈王完全沉濅于思索當中,並沒有注意到。
“索倫的部下全是隻知道殺戳的愚蠢物種,傷疤一好就不記得曾經的疼痛。要在他們心裡保持威懾力,讓他們想都不敢想試探林地國界的堅固程度,就必須時不時給他們慘痛的教訓,讓傷疤永遠無法癒合。”一提及戰爭,王者專屬的威儀充塞在瑟蘭迪爾整張臉上。通身散發出的森林氣息也愈加濃烈,震得站在一邊的米諾趕忙走到佛諾爾腳邊躺下,把頭貼在主人的靴子上。當它開始發出無意識的輕嗚聲後,精靈王開始緩緩收起全身的鋒芒。
“我會根據國界的情況決定出戰時間,直到木精靈計程車兵數量超過萬數,大綠林的防線堅固到足以抗敵。”發現佛諾爾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擔憂,他舒展眉頭笑了笑:“只是把敵人趕遠了一些而已,我不會戀戰,更不會讓木精靈消逝。只是出戰期間的國務要請你代勞了。”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王宮也只有我能夠暫代了。”揭下了面罩和兜帽的佛諾爾下意識地甩了甩滿頭的金髮,彷彿這樣就能將因憐憫而產生的酸楚感甩走一樣。可惜內心的酸楚感沒有趕走分毫,卻引來了一隻長期持刀,滿布了薄繭的手掌。
剛把一緒捲曲著的金髮託在手掌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絲綢般質感的髮絲便如流水一般滑出掌控。
捂著髮絲走出幾步遠的佛諾爾稍稍側臉,柔美的鼻尖與冰冷的話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您不會忘了一個國王對顧問應有態度吧?您答應過我。”
當時的情況不說那話,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離開?瑟蘭迪爾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只能縮回伸出去的手,看著金色的背影發出一聲嘆息。
“我明天就要以國王的身份,主動去拜會一個貪婪的鎮長。你一定能想到沾染了貪婪的人類會讓我面對什麼。高到離譜的價格,認為我有求於他故意做出的倨傲姿態。當然,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為了長遠打算,我也只能陪笑著與之周旋。”
“不成熟的帝王會高傲的活著,而優秀的帝王會選擇為了國家卑賤地活下去。”臉上的淡泊雖未消失,佛諾爾卻不再忍心留對精靈王一個背影。她轉身走近了幾步,終是止住了擁抱對方的衝動,硬著心提醒:“不止眼在近前的河谷鎮,未來還會有更多。看不見硝煙的政治戰場比真正的戰爭更可怕。不過您是最偉大的精靈王,一定能做得很好。”
“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做好……”將整張臉埋進手掌中,卻透過手指細縫悄悄打量著對方。“依我的脾氣,每一個對大綠林有不好想法的生靈,我都想直接把酒倒在對方的頭上。”
放置在床頭櫃上的紅酒被舉在了瑟蘭迪爾眼前,拿著酒瓶半蹲著的女精靈輕輕拉開精靈王的一隻手,真誠地說道:“您可以先把酒倒在我頭上,或者回來之後再做也可以。無論您發多大的脾氣,可愛的木精靈永遠都不會認為他們的國王有什麼不對。有這樣的子民,再多的隱忍又算得了什麼?”
“把酒倒在你的頭上?”精靈王發出一聲輕笑,輕輕推開了眼前的酒瓶。“不要告訴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麼。一個擁抱真的很難嗎?可以給埃爾隆德,可以給伊西爾德,可以給任何生靈,為什麼偏偏不能給我?”
只有你讓我感覺到危險,也只有你可能讓我無法控制理智。
利用轉身放酒瓶的動作掩飾著內心的慌亂,並且成功逃避對方的眼神。可即使她以最快的速度抱起了部分公文準備離開,依然沒有逃出瑟蘭迪爾的懷抱。當有力的手臂從身後伸出將她緊緊環住時,森林獨有的樹木氣息輕意讓她放棄了掙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別怕,佛諾爾。”小心翼翼地在下巴邊的金髮上落下一個吻,瑟蘭迪爾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出生三百年。“我不會做出可能使你中止永生的行為。這些對我來說足夠了。”
如果精靈王能一直這樣認為,對他與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讓緊繃著的身體在對方懷裡放鬆下來,佛諾爾的眼神落在了放在窗臺邊的一盆綠色植物上。即使離開百年,你的存在依然為我維繫著信仰。只可惜除了找出令你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