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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的脾氣卻是普通小家碧玉所不及的,那個脾氣叫‘牛’啊!蘇蔓菁心平氣和時,是個大家閨秀,舉止大方;另外,凡是耀月鎮的本地人都知道,蘇蔓菁是唯一一個敢和蘇員外抬槓的人,拉著蘇員外的耳朵臭罵‘爹爹沒良心!娘娘死得早,就把我當成牲口,賣來賣去!我若是牲口,你又是什麼?’。堪稱絕罵……

蘇員外被這句話罵得狗血噴頭,寶貝女兒的親孃。早年病逝,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心結,現在被女兒這麼狠狠一戳,心裡彷彿突然破了一個洞,疼死了。

燒燒燒……

早早準備妥當的行囊都在紅通通的火焰中化為。灰燼,當著女兒的面,蘇員外親自燒了滿滿一車的綾羅綢緞,以示決心。這重重火焰後,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看見蘇員外咬牙切齒的滑稽表情。

誰捨得呢?上好的蘇繡,雲羅布料,就這麼燒了……不。咬牙切齒才怪。

蘇蔓菁終於出。嫁了,蘇員外攜妻妾送出了十來步就停下來了,因為鮮紅的花轎裡邊傳來蘇蔓菁誓死不回孃家的尖叫,一干人等都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蘇員外的額頭頓時劃過三條黑線。

“老爺該安心了,姑娘又不是入狼穴,您尋的這門好親事,可是蔓蔓前世修來的福啊……”剛納的小妾非 常(炫…書…網)明白蘇員外的心思,她殷勤地從懷中掏出的一方香帕,慢慢擦著蘇員外的額頭,不時拋來幾個媚眼。這景象全看在蘇員外其餘幾個女眷的眼中,她們仍強顏歡笑,雖然嘴裡不說,但心裡早就將這隻狐狸精的皮扒了好幾層。

終於嫁了。蘇蔓菁合掌在胸前,緩緩閉上雙眼。

“娘,女兒不孝,連您葬身何處都不知道,從未祭拜過您;昨夜爹爹忽然說,只要我嫁做人婦,就會讓我去您墳前祭拜,那我便嫁了。反正夫家的人也一定受不了蔓蔓的脾氣,早早休了,我也好早點回家,為您守一輩子的墳。”蘇蔓菁嚥了咽口水,停了片刻,繼續自言自語,“我跪在這裡,就當時跪在您面前了,保佑女兒吧!”

頭頂的烈日照在蘇蔓菁的身上,不多久,在一層層的紅色嫁衣包裹下,她燥熱難忍,伸手兩下就扒掉了最外頭那一件華麗的雀金霞帔,扔到一邊不再管它。

蘇蔓菁又在石碑前叩拜了三下,就像真的在祭拜母親一樣,神情莊重。

保佑我吧!

她平常彈慣了琴絃的手指碰上看似骯髒的苔蘚,眸子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手上加大力度,瞬間突破苔蘚的包裹,右邊的那塊石碑上的字跡頓時呈現在眼前!

痴情湖中痴情人,痴情人笑看痴情事。

石碑上的刻字深深映在蘇蔓菁的心頭,看來當初刻字的是個佩劍的練武人,否則很難將字刺得這麼深刻。這幾個字給蘇蔓菁的另一個感覺是:澀澀的痛楚。在閨中的待嫁女子往往會寫些春心蕩漾的文章,她蘇蔓菁的文采更是十分出彩,所以對字畫很有研究,在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情感自然逃不出她的法眼。

可是再度揣測,又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刻字的明明是個男子,而且石碑題字的內容所指向的應該也是男子……蘇蔓菁腦中驚雷閃過——斷袖?!

見過石碑上的題字,蘇蔓菁並沒有太強烈的反應,她自己也驚訝於自己的平靜和坦然。凝視著‘斷袖’石碑,她忽然覺得很好笑:原來父輩口中的魔咒石碑,上面的字竟然是寫斷袖之情的。

視線轉移到石碑右下角的題字上,蘇蔓菁眼前忽然一亮。

蕭梧!

蕭天子?!

墨寶啊!竟然是皇帝的親筆刻字?是不是可以說,天合帝國的當朝天子,是斷袖呢?

蘇蔓菁被這個響噹噹的名字震懾在原地,在一剎那之間,她呆滯了。

轉身撥開左邊的石碑,她得了教訓,小心翼翼地流著右下角的苔蘚,生怕又冒出一個嚇死人的名字來。

此生不醉。|

到了第四個字,筆勢越來越是無力,幾乎已經分辨不出,最後一筆帶過,就此斷了。看來寫到‘醉’字,所寫的人也無力再寫下去了。蘇蔓菁隱隱的感覺到,在四個字中,怕有一段傷心情事。那麼,這兩塊石碑就是一對情侶的殉情詩文了……

蘇蔓菁捻了捻懷中的香帕,眉頭緊皺,眼睛直看著那四個狂草的字,嘴裡唸叨著:“此生不醉,此生不醉,不醉……醉?”

她審視著石碑的右下角,思索了良久,終於決定不去扒開苔蘚。題字的女子是誰,好像並不關她的事,何必勞動筋骨去揭那噁心的苔蘚?

蘇蔓菁哼了一聲,起身帶好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