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古影雙眼一亮,微眯的雙目緩緩睜開,眼中精光閃爍:“我待蘇蔓菁如待弟弟。”
公孫水落的精神還有些混亂,所以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向古影又打出一掌。
“你難道不問問傲雪劍的來歷麼?”古影隻手擒下公孫水落劈來的刀手,他眉頭一皺,兩人四目相對,灰眸映著灰眸。
公孫水落下意識的橫移半步,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古影灼灼的目光,眼底閃過一道青色的光芒。樹精氏族的後人,灰眸,在情緒波動的時候眼裡會有青色光芒。
古影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停滯,因為他瞥見了公孫水落腰封上的一個玉佩,羊脂玉;幾年前這塊羊脂玉是殘缺了一半的,現在卻又完好無損地掛在公孫水落的腰間。
“天機子連這個忙也幫了?”古影收回防禦的架勢,伸手指向羊脂玉。
“因為我不想死,至少我要見到墨黎回來。”
“修煉金栓十三式——千百羽,需要消耗你十年的壽命。這塊羊脂玉既然關乎你的性命,它代表你剩餘的陽壽。天機子居然甘願犧牲自己的陽壽,為你修復羊脂玉,真是菩薩心腸!”古影目光轉向一旁的羊皮卷軸。
“不關天機子任何事。”
古影一愣,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修復羊脂玉還有另一個血腥的方法:殺人。嗜血千人可以彌補一年陽壽,那麼公孫水落的羊脂玉幾乎是完好無損的,至少為公孫水落增加了十年以上的壽命。
古影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冰冷,使他那骨子裡的傲意表露的更加明顯了:“殺了多少人?”
“每一次征戰,都可以增加我一年多的陽壽。”公孫水落眼中的平淡已經在看到古影灰色眸子的時候完全消失了。
古影流露出的冰冷逐漸消失,對於嗜血成魔的公孫水落他無話可說,只希望公孫水落早日擺脫掙扎殺戮的戰場。
“你難道不問問傲雪劍的來歷麼?”
公孫水落的面龐變得平淡而謙和,他靜坐在將軍案前,保持那樣的姿態,戰甲,青絲,灰眸,纖手,美酒。彷彿整個人的靈魂出了竅,留下一個空空的軀殼。
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傲雪劍,是九酒的。
“九酒找到了,是不是?”公孫水落有些不確定自己對於九酒的感覺,十一年來一直不確定,也許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會好一些。
“嗯,他說他不想見你,暫時不想。九酒說,你不想他,所以他不回來找你的。”
“誰說的?我想他想的要發瘋了,十一年來我一直都想!”
“那墨黎呢?”
“……”
“只是九酒不能和他相比。”古影將身子轉了個方向,倚靠向床榻,冷冷道。
公孫水落聽出了弦外音,只覺得臉上掛不住:“我當九酒是弟弟……”
古影挑眉一笑:“可惜九酒說,他要當我弟弟的寵兒。”
“不行的!”
古影咄咄逼人;接著問道:“墨黎不過是死了的人,你何苦為難自己十年?堂堂一個公孫將軍,也不必介意再多收一個寵兒。”
“他沒有死……”
古影被公孫水落這句冷靜的話駭到,一時間,大帳內鴉雀無聲。這廂公孫水落繼續說:“當年沒有找到他的屍骨,我就從未想過墨黎已經死了。況且還有天機子的這一卦,所以他不會先我而去。”
“哥哥,你也和我一樣,愛著不該愛的公孫煥;如今你懷裡有了蘇蔓菁,可是,哥哥還會想起自己所愛之人……對麼?”
“你一直記得當初的事。”
“忘記了,多好……”
“到底有多愛?”古影鼻子一酸。
“看見玄青色,我便以為是他回來了。”答非所問。
“答應我,不要回到那個世界。永遠不要!”
“我回不去了,心已經被抓破了,沒有力氣回去那個世界了……我承受不起。”
“那就等著吧,或許墨黎真的吉人自有天相,活著回來。”
……夜空下,漸漸多了兩個男子淺淺嗚咽的聲響,只不過一個是單純的惋惜之意,另一個卻是抱定了絕望的心情。
林瑜在空地上漫無目的地揮舞著手中傲雪劍,劍芒所向,一切在冰雪中凍結了。林瑜舞得正起勁,忽聞身後的土坡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
他即刻收回了長劍,摸近了那個高高壘起的土坡。
卻是一個跛腳的男子在朝大帳挪動,那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