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好似鬼哭。
秦之炎皺眉看著秦之燁,說道:“四弟,你罪過滔天,不容寬恕,念在你我兄弟一場,你自裁吧。”
“自裁?“秦之燁冷哼一聲,突然大叫道:“死我要你一起陪葬!”說罷,舉起戰刀就向秦之炎衝了過來。
“保護宣王!”“放箭!”
無數利箭頓時閃動著森冷的寒芒瞬間奔去,秦之燁舉著戰刀的身軀陡然凝固,噗噗聲響不絕於耳,無數道血線噴湧而出,遍灑在較武場的高臺上。畫面好似定格,秦之燁身軀一顫,手中長刀瞬間掉落在地,發出桄榔一聲厲響,那如山般堅韌的膝蓋嘭的一聲跪在地上,大口的鮮血吐出,吐在他華麗的衣袍上,胸前的蟠龍沾染上鮮血,猙獰的好似要騰空而出。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渾濁,愣楞的梗著頭,雙拳緊握的支撐在地上,眼睛望西,那裡,是太廟的方向。
生命的最後一刻,一些畫面恍惚中晃過他的腦海。幼年時獨自一人行走在空曠落寞的皇宮之中,那些凌厲的白眼,那些難聽的冷語,那些來自於兄弟們,下人們的欺辱,那些豬狗不如的日子,而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有北地胡人的嘲笑謾罵,也有別有用心的討好和獻媚。多少次,在孤獨的黑暗之中,他握緊了拳頭跟自己說,總有一天他要站在世界的最頂端,他要登上那座金光燦燦的王座,讓曾經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可是成功,終究還有一線之差。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黑暗再一次要長久的吞沒他的生命。他跪在高臺上,下面全是厭惡的口水和怒罵,一顆心那般的空蕩寥落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了多少年前,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他將要踏上回朝之路,那個一身火紅馬裙的女孩子面容嬌嫩的站在他的面前,脆生生地說道:“帶我去吧,我要跟著你。”
“跟著我,會沒命的,你不怕嗎?”
“我不怕!”
清脆的聲音再一次迴盪在他的耳邊,他彷彿又嗅到北地青草的味道,看到女孩子嬌美的容顏。
我不怕,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怕……
嘭的一聲,男子的身軀轟然倒在地上,尖銳的利箭從他的背後穿過,閃動著鋒利的寒芒。所有在場的人齊聲歡呼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命運的又一次轉折中,新的領袖在冉冉升起。
“殿下!怎麼處置他的屍體?”於永上前恭敬地問道。
秦之炎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好歹也為大秦立下了過汗馬功勞,不要損壞他的遺體,好好安葬了吧。至於湘王府的人,也不要為難他們。這一次隨同湘王作亂的反賊,也是迫於他的權勢,文官降職,武官罰俸,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提了。”
於永聞言,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殿下仁慈!”
“殿下仁慈!”數以萬計的百姓齊齊大呼,聲勢驚人,排山倒海。秦之炎站在人群之中,衣衫獵獵翻飛,面容清俊,形如謫仙,仍舊是那副風輕雲淡溫和如水的樣子,可是青夏看著他,卻好像被輕紗矇住了眼睛,再也看不分明。
青夏騎在馬上,緩緩的調轉馬頭,一步一步的向著遠處走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西下,漫天都是火紅的流雲,那些濃烈的紅,好似一朵朵絕望的驚魂,在半空中唱著落寞的輓歌,心間滴著心酸的血。
秦之炎站在萬人中央,看著青夏消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街的盡頭,滾滾的黃沙翻滾,漸漸遮住了她那單薄的影子,消失在視線之中。
不過是一日的轉折,原本被人踩在腳下的宣王府轟然逆轉,成為了咸陽城內炙手可熱的一方權貴。
如今,秦王駕崩,太子已死,燕王失勢,湘王被殺,六七王不成氣候,九王死在大殿之上,八王更是秦之炎的親生弟弟,縱觀整吊大秦皇室,竟然在無人可以與秦之炎爭鋒,更何況秦王臨死前已經在百官面前傳位給他,而他更因為之前的一番##,深的咸陽百姓的擁戴,隱隱已經成了大秦皇室名副其實的中流砥柱。
剛剛送走一批懇求宣王##############秦之炎拖著微微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青夏的房間之前。
房門嘎吱一聲被緩緩開啟,裡面一燈如#,蒼白的女子仍舊是那一身烏黑長袍,坐在已經冷掉了的飯菜之前,靜靜的不發一言。
月光從窗子柔柔的照了進來,一地的清輝,秦之炎緩緩的走上前去,坐在青夏的對面,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下去。幾日的疲勞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的臉頰一片蒼白,眼窩深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