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醒來的地方並沒有水。”沈浪醒過來時別說藍色的水了,就連一滴飲用水都找不到,後來只能拿酒解渴。
“那個地方還有幾個玻璃櫃子,裡面都關著人,但是他們都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很害怕,我想找個人陪我,於是就砸開了其中一個櫃子,裡面那個人就是你。”
“然後那個我就這麼死了?就這麼在你面前迅速地衰老然後死去?”沈浪介面道。
胡可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跳動的火焰出神。
“我看到你的頸後有個印記,這個印記我在其它地方也見到過。”
“是嗎?”胡可的身體明顯一震,但是臉上卻裝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就在你們救出我的那個地下基地裡,那裡到處都是這個標記,我想你也看到過。”
胡可沒有接話。
“你們不是普通人,對不對?”沈浪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晚上胡可會歇斯底里地質問自己不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胡可愣愣地答道,雙手機械地去撥弄篝火。
“你們是以人體為原型培養的生化人?”沈浪緊追不捨地問道。
生化人,這是這一切唯一合理的解釋。
沈浪看到胡可正在撥弄著篝火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只過了一會又繼續撥弄著,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但是臉上的表情顯得極不自然。
沈浪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怪不得胡可會責問自己是不是普通人,因為她自己不是普通人,她是生化人,她那非同尋常的敏捷和平衡能力、悠長的耐力、迅捷的速度和恐怖的爆發力,這都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能夠具備的。而她的原型就在困住自己的那個地下基地裡,怪不得第一次見到胡可時就覺得她很面熟,她的臉龐像極了其中一具冷凍櫃裡的一個年輕女性,那個冷凍櫃就緊挨著自己的櫃子,那裡面是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雖然臉上覆蓋著白霜難以看清真實面貌,但那張臉的稜角跟胡可一模一樣。
沈浪聯想起自己走出地下基地的時候,曾看到外面刻有“生化標本室”幾個大字,那個地下基地和胡可醒來時的地方應該有著某種聯絡,胡可所說的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應該就是以自己為原型的生化人。所有的線索都在沈浪腦中串成了一條線,一切都在瞬間明朗起來,那個白大褂在自己行刑的前一天將自己從死囚室中買走,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把自己冷凍起來做成生化標本,可能是因為活體冷凍製成的生化標本比死屍效果要好。但是沒人能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在冰凍中死去,並且在一百多年後又醒了過來。
“我知道為什麼你說的那個人很像我,因為他就是我。”沈浪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是他的原型,他是我的化身。”
胡可停止了撥弄篝火,用詫異的眼神盯著沈浪。
“你是一個醫生,易凌心是你的名字。”沈浪一字一句地說道。
沈浪記得那個裝有胡可原型的櫃子上也有相同的一塊銘牌,那上面清楚地寫著名字和職業。
沈浪看到胡可的身子劇烈地一震,竟然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胡可給人的印象永遠是那種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淡然,就算數次在直面死亡威脅的時候也是處變不驚,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但是現在她渾身抖得就像個篩子,要不是親眼所見,沈浪是斷難相信的。
“易凌心,易凌心,很好聽的名字。”胡可稍稍恢復了平靜,輕輕地低語道。
沈浪突然心中一寒,腦中隱隱想到了什麼,冷汗不由得從全身的毛孔冒了出來。會不會自己其實也是個生化人?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胡可的前半生沒有記憶,而自己則有著清晰的記憶。從記事起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能毫不費勁地串聯起來,小時候父母在身邊給自己講故事,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去遊樂園,再大一點就開始背起書包上學,第一次和同學打架,第一次給女生遞紙條,無數次被拒絕,然後終於正兒八經開始談戀愛,然後就是畢業工作,再到判刑入獄,一幕幕歷歷在目,一切都那麼清晰。還有自己那糟糕透頂的身手,跟胡可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典型的自然人特徵!
沈浪拍拍胸口暗自吁了一口氣,看來有時候身手糟糕一點也不是壞事,起碼不用擔心是生化人。那個地下基地一定就是一個生化技術標本庫,自己是原材料而不是製成品。
篝火對面的胡可好像傻掉了一般,口中一直默唸著“易凌心”這三個字,而沈浪也陷入到了胡思亂想之中,直到鐵皮和老不死來換班的時候,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