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一朝難忘。
“唐琅。”我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對面的他抬眸直視向我,雙手放在口袋裡,唇角噙笑。
我上前伸手也捂住他的雙眼,感覺得到他愣了愣,隨即開口:“別鬧了,小憶。”
“沒鬧。”
唐琅無奈的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拉下我的手腕,淡色的唇角似揚非揚。他挑了挑眉看著我,眼角染上一抹笑意:“幹嘛呢小憶。”
我還沒有回答,他又說道:“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什麼?”我狐疑的看著他。
他一笑而過。
光線拉長他睫毛的影子,落下一層陰影,眼角流露出的輾轉笑意。
從來都是耀眼奪目的存在。
“琅兒。”
“嗯?”
“沒有。”我笑笑,有時候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
唐憶,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有時候,我真自私。
許我一筆墨 繪你傾城顏
很自私對吧?
喏,有時候我也真是討厭自己到極點。
有時候也會被自己心裡突然冒出的邪惡想法大吃一驚。
都說每個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最真實的靈魂,他會告訴你什麼是什麼。
那些曾經讓我們哭過的事遲早有一天我們會笑著說出來。
都說海水是鹹的,因為死去的人都會迴歸深海,有太多不捨和依戀,眼淚最後融入海水,愈來愈鹹。
眼淚是鹹的。
為什麼不是酸的?
和以前不一樣,以前那種無憂無故的日子冠上童年的標籤,一去不返。
“小憶以前的事你真的不用太介意。”唐琅站在我跟前,看著我眼裡有著一絲憂慮。
我抬眸看著他:“有沒有覺得安心和她很像?”
他皺眉看著我:“為什麼要提那個人?”
“要是忘了她我會愧疚的。”我說。
沒理由忘記我曾經的好朋友,縱使是曾經,那種物是人非後的變數。
“小憶,ailan想看看你。”許久,像是猶豫了一番,唐琅緩緩說出口。
我愣了愣,好像有一些破碎零散的畫面從腦海裡穿插而過,有種淹沒在深海不能自主呼吸的窒息感覺。
“……好。”
唐琅溫柔的抱過我,輕輕的在我耳畔邊開口:“那我安排你們這個週末見。”
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哭了。
好像很久之前,她一臉柔和微笑的擦拭掉我額頭的血珠,栗色波蘭卷的長髮散落在她肩頭。她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
她對我說,你好小朋友,我叫ailan,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那時候才上初中吧,記憶裡那個叫ailan的女人的柔和的面孔顯得格外的深刻。
發生什麼她好像都不會收起臉上那種柔和的笑,很親近的樣子。
就連那把刀刃刺進我的手臂時,她都居然能微笑著幫我拔出刀包紮好猙獰的傷口,溫和的說,女生手臂上留下傷痕可不好看,真傻吶你。
而後,她又說,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告訴我吧,把我當成你的陌生人。和只能見一次的陌生人你不用拘束。
記憶裡另一個女生的名字,和那個女生之間發生的所有的故事,她喜歡的人,她喜歡的法國梧桐,她喜歡的法國……我都統統告訴了她,當做只能見一次的陌生人,我沒有拘束的理由。
她一臉的微笑,唐憶,你真像個玩偶,真漂亮,可是好像沒有生命。
我看她,眼角淚水滑過後一片乾澀。
唐憶,記住一句話,那些我們哭過的事有一天我們會笑著說出來的。你會知道那些其實都沒什麼大不了的。ailan笑著,溫和的、親切的都讓我覺得很溫暖。
她拿出一面普通的鏡子給我,她說,鏡子上的女生是我,是個叫唐憶的女生。
我叫唐憶吶,五月出生的我是不是註定有些涼。
ailan看著我拿著那面鏡子,笑笑。
下一秒鏡子直接支離破碎在地上。
“我不想看見我自己,好自私……”
她溫和微笑,把我摟在懷裡,說,唐憶自私,很自私,但沒有人是不自私的。
她總是有辦法平復我的心情。
因為ailan是心理治療師。
既不守諾,何必許諾?
週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