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傻氣的方式陪伴著自己。
誰都沒有刻意去看彼此,但是卻又費盡了精力去感受對方。
當他們來到酒店附近,林逸飛仍然站在酒店的馬路對面,而克里斯只是站在酒店門前,背對著林逸飛頓了頓,走進了酒店裡。
克里斯一進房門,就看見伊麗莎白坐在他的床邊。
“克里斯!你去哪裡了?打你的電話不接,晚餐吃了沒?”伊麗莎白問。
“喬治,我的室友呢?”
克里斯沒有回應伊麗莎白,而是看向正在為克里斯整理衣櫃的喬治。
“伊麗莎白小姐為他訂了另一套房間。”
克里斯拿起房卡,對喬治說:“把衣服整理好,我去樓下換房。”
意思很明確,他不願意和伊麗莎白待在一起。
“克里斯?奧茲本!你把我當作是透明空氣還是毒藥!”伊麗莎白猛地站了起來,姣好的面容扭曲了起來。
“你做不了空氣,因為離了空氣人就不能活。”克里斯端起桌前的膝上型電腦,回身時對伊麗莎白冷冷一笑。
“那麼誰是你的空氣?林嗎?”伊麗莎白很容易情緒化,哪怕德尼羅怎樣警告她一定要忍耐,她仍然無法遏制自己的爆發。
克里斯沒有理她,將電腦包背上肩膀。
“見到他又怎麼樣?只要你擁抱他一下哪怕牽一下他的手,德尼羅都會讓他生不如死!”伊麗莎白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笨蛋。”克里斯看了她一眼,目光裡竟然有幾分殘忍的憐憫。
因為無法擁抱他親吻他,所以變得更想念他。
哪怕近在咫尺。
十分鐘後,克里斯重新更換了房間。沒有了伊麗莎白,克里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因為這是這幾個月來,他距離林逸飛最近的時候。
第二天的早晨,林逸飛和克里斯的隊內決賽開始。這是一場結果並不重要的比賽,但是卻吸引了整個少年佩劍隊的目光,甚至還有人拿著DV來錄影。
林逸飛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天的擊劍室。
四周都是觀眾,他們早已經熟悉觀看規則,當比賽開始的時候連細微的竊竊私語都消失了。
寂靜的壓力迎面而來,林逸飛許久沒有承受過那樣的壓力……讓他的心跳更加厚實,甚至握住劍柄的手指也不再顫抖。
他的對面佇立著一個身影。
即使是厚實的護具也無法遮掩對方修長挺拔的身姿,彷彿克里斯?奧茲本就是一柄劍,鋒銳而狂傲,卻冷靜似極地冰川。
當他執劍向林逸飛敬禮的時候,有一種優雅到極致的錯覺,也許滿場的觀眾所期待的就是開場這一刻。
他們站在鏡子的兩端,從彼此的眼中看見自己。
切爾西站在場外,懶洋洋地叼著煙。因為擊劍室內是不允許吸菸的,他只能聞一聞菸草的味道。
李普曼看似表情平靜,但是內心卻很洶湧。他替美國培養了許多優秀的擊劍人才,但只有當他見過這兩個孩子之後,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Allez (開始)。”李普曼做出手勢。
克里斯毫不猶豫地敲開林逸飛的劍劈砍了過來,那種遇神殺神的氣勢讓所有人提起心臟。開局兩秒而已,林逸飛就被擊中,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此時,伊麗莎白走了進來,掛著工作人員的牌子。她一直以為克里斯會藉由對戰的機會和林逸飛說些什麼,又或者在中場時擁抱之類,但是她錯了。站在克里斯對面的只有他必須要打敗的對手,哪怕那個人是林逸飛。
林逸飛被克里斯逼迫得只有防守的份,好幾次差一點觸及底線。
驀地,他抓住機會轉移了克里斯的劈砍,一個滑步過去,劍尖挑過對方的門面,看似驚險,但是克里斯避開的輕鬆。
沒有多餘的動作,對方擋開林逸飛的劍,刺向他的咽喉,彷彿死亡來臨時恐懼所激發出的超人能力,林逸飛躲了過去。
狼狽著躲避著克里斯,林逸飛忽然覺得很多東西並不會因為長時間不去觸碰就失去了。他與克里斯之間並非只有擁抱親吻的熱情,而是有什麼更加熾烈的東西藏匿在他的血液裡,潛伏在他的神經裡,那是他與他之間的本能,永遠無法失去。
第一局終了,林逸飛竟然一分都沒有得到,而克里斯卻已經拿到五分了。這個開局讓所有人意想不到,但又在情理之中。因為今天的克里斯明顯比應對任何其他人的時候都要認真。林逸飛調節著呼吸,不遠處是切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