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那個方向進攻,兵力都能夠在關內迅速調遣,獨松關內的一個小將,帶領這些死裡逃生的宋軍,為他們講解這個巨大的工程,並且准許他們進入裡面。
他不知道這其中花費了獨松關守將牛富多大的心血,但羅布頭知道,若是按照這樣的城防設定,韃子即使是死光了所有人,也不一定能夠攻下。
當然,只是不一定而已,即使他們從韃子刀下逃得xìng命,但誰也不敢忽視元軍的戰鬥力,即使是百戰百勝的均州軍,若非他們有火yào、火油的協助,對韃子騎兵也只能拿命去填。
羅布頭受傷的腳得到極好的救治,現在的他已經能夠拄著柺杖走路,想起樹林外沿數不清的屍體,羅布頭不由感到幾分慶幸,若不是朝歌把他硬是背了回來,那些屍體中肯定會有自己的一部分。
留下足夠計程車兵收攏屍體,羅布頭和其他宋軍一樣,被帶到了獨松關內,他們繞過小路進入關內,看到了這個極其雄偉的城防工程。
羅布頭傷勢雖還沒好,但是他在此戰中立了功來,殺了一個千戶,三個小兵,這個功勞足以為他不光彩的身上添上光芒。
牛富親自接見了他們這些英雄,並且發給了他們獎勵,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在宋軍中引起了羨慕的眼光。
“你們每個人都是英雄,所有人,包括這次死裡逃生的你們。但他們是英雄中的英雄,沒有他們,將會有更多人死得毫無意義。”
“戰場並不是埋葬將士的墳場,戰場是弘揚英雄的高臺,你們的名字都會載入史冊,你們都會永垂不朽。”
“朝廷已經同意,在臨安城內,皇宮旁邊修建一座巨大的紀念堂,你們的功勞將會得到萬世敬仰。”
獲得獎賞的每個人都能上高臺,高臺前有一個巨大的鐵皮喇叭,每個上高臺領取那白花花的銀兩的人,都規定要說幾句話,雖然校場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聽到,但至少前面的人能夠聽到,以後每個人都能聽到。
“小兄弟,你乾得很不錯,一個蒙古千戶值七個人頭,在加上三個小兵,一共二十兩,這是你該得。”牛富用力的拍了拍羅布頭的肩膀,然後遞給他一錠足有二十兩之重的銀兩,羅布頭不知所措的看著這錠銀子,鼻子一酸,差點哭起來。
“說兩句吧?小兄弟。”牛富在均州學了很多,包括怎樣收買人心,這些宋軍都是暫時劃歸獨松關戰鬥系列,牛富想讓他們盡力可不容易,但看到校場上歸來的宋軍,看到他們眼中的冒出的火星,誰還會以為他們不盡心盡力呢?
“我知道,很多人都曾經看不起我。”羅布頭不知哪裡鼓起了勇氣,向來膽小的他,對著鐵皮喇叭說了起來,巨大的鐵皮喇叭擋住了他的頭,也擋住了他看到校場的情況,也使得他的膽子突然變大了幾倍。
“或許現在也是,可你們不知道的是,我拿著這錠銀子,心裡也看不起我自己。”羅布頭想哭,他很市檜的放進嘴裡咬了咬,銀子很結實:“這是十足的官銀,我從來沒有見過。”
羅布頭突然站起來,雙手舉著那錠高大的銀子:“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銀子,我要把它寄給我娘。”
“以後我就不用擔心我娘了,我就可以安心跟韃子拼命了,我死過一回,也不在乎能夠死第二回。”
“我是怕死,我是投過韃子,但我沒有辦法啊,當兵三年,我一兩銀子也沒能給我娘寄回去,我擔心,我死後我娘就只有一個人了,我死後,我娘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我有罪啊。”
羅布頭雙眼mí離,眼淚大滴大滴掉在地上,但是他卻不覺得任何羞恥,身邊的朝歌突然站起來,把手中的那一錠更大的銀子jiāo給羅布頭:“兄弟,老子家裡沒人,這銀子一起給寄回去。”
“從今以後,你娘就是我娘,我以前對不住你。”
他們都沒有看到,兼職戰地記者陳汝龍已經在一張紙上寫上了三個大字:誰有罪?
《誰有罪》開篇寫了羅布頭從膽小怕事到拼命的過程,這個過程雖然有點見不得人,但羅布頭的功勞也是放在那裡,確確實實的殺了韃子,所以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光環足以把這些罪過洗掉。
然後寫到身為獨子僅與老孃相依為命的羅布頭為何會從軍,是否因為jiāo不上兵役,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大宋向來以仁義治國,他相信若是正常途徑,羅布頭絕對不應該參軍,然而事實就這樣,與老孃相依為命的羅布頭在前線幾乎死去。
然而臨安、大宋有多少富豪、特權之家,他們有很多兄弟,他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