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
也不知是退燒藥起了效用還是昨晚出了一身汗。
一恢復精神程偉鵬就感覺肚子餓了,點了點剩下的錢,感覺還能頂幾天,就換了衣服下樓買吃的。
依然是涼水送肉包,不過這次分量多了些。
“你這張臉,有過女朋友麼……”
“那男朋友呢……”
在饒遠的眼中,自己就這副皮囊比較值錢嗎?自己這麼卑微的身段能夠和他發生關係收到他的照顧就是因為這副皮囊。
這麼看來,自己這副皮囊還值點錢。
“有種不用太勞累,聽起來又不犯法的工作……”
“做男公關吧……”
只覺嘴裡的肉包越嚼越酸,吸了吸鼻子又灌了幾口水才嚥下嘴裡的東西。
對啊,反正都被男人上過了,昨晚不也渴望著男人來操自己麼?能解決生理需求又能賺錢,一舉兩得。
原來人至賤則無敵。
時間過去了幾日,饒遠的假期用完了。雖然想專心找失蹤了的程偉鵬,但轉念一想要是失去工作的話即使找到程偉鵬也無法給他舒適的生活,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去上班。
老主任對於饒遠近日的狀態非常不滿意,總覺得他自從放了個假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於是下午下班後就叫住了正想往外逃的饒遠。
“你最近怎麼了?怎麼看你成天都走神,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老主任坐在大班椅上板著臉,邊用指節敲著桌面邊訓話。
“沒有,可能上了年紀工作有點力不從心吧。”饒遠提著公文包規矩地站在辦公桌前接受著老主任的嘮叨。
老主任曾經是自己的博士生導師,畢業後留校也是老主任推薦的。老主任很看重饒遠的才能,也很欣賞他對語言的執著和對事的專一,所以看到最近饒遠反常的舉動甚感擔心。
“混賬話!才多少歲就說老了?和老師不用說客套話,照直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饒遠垮下肩,一臉沮喪地說:“老師,真沒有,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的,能有什麼?我真的只是感覺累而已。”
見撬不開饒遠的嘴,老主任洩了氣,看著饒遠說:“帶的研究生裡就沒有能幫忙的?”
饒遠很想說李家毅,但如果自己這麼說主任就可能會替他留人,李家毅並不想留校,所以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饒遠故作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我不及老師有能力,帶出來的人自然也沒有像我一樣優秀的。”
老主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還說你是學日語的,怎麼沒學到日本人的謙遜?”
饒遠咧開嘴笑著說:“因為我本來就是自信的中國人。”
“誒!好啦好啦,快給我滾,站在這裡都讓我鬧心!”老主任說完就擺手趕人。
“既然這樣,尊師重道的我只能滾啦。您也趕快下班吧,師母肯定在家裡煮了一堆好吃的等著你呢!”
“對對對,就你知道!還不快滾!”
“這就滾。”饒遠笑著離開辦公室。
老主任看著笑著離去的饒遠,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他才敢嘆出氣來。
這個孩子,當初見他的時候他可能還不知道怎麼笑吧?
得知他那種年紀就經歷瞭如此慘痛的事情,能緩過來真是奇蹟。
饒遠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這趟車經過一片同志活躍的區域,過了這個區域再過幾個路口就到饒遠居住的小區。
回過神來看著摟著公文包的手,鬼使神差地拉開了衣袖,映入眼簾的是手腕上那條觸目驚心的疤痕。這條醜陋的疤痕昭示著他醜陋軟弱的過去,這條疤痕時刻提醒著他過往經歷過的荒唐。
要不是老主任帶自己走出那時的陰影,怕且自己現在早已化作灰燼而不是坐在公交車上回憶往事了。
老主任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然而自己那天卻那樣對他……
是因為不想失去程偉鵬嗎?是因為想照顧程偉鵬嗎?還是想彌補程偉鵬?抑或是想逃避自己做過的荒唐?
明明程偉鵬已經說了不想和自己在一起,自己為什麼還要這樣費力去找他?出於愧疚?或是,只是自己想要個明確的答案?
下了車腦袋還是亂哄哄的,自從程偉鵬出現之後他的大腦一直是這種情況。
饒遠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自己下錯站了,赫然出現在眼前的pub的霓虹燈招牌讓他想起這是什麼地方。
心臟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