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安可有說起梁王的病情?”皇后問道。
楊嬤嬤說:“回皇后娘娘,大小姐每一次去給殿下診治之後,回來都會說的,殿下如今進展良好,所以,大小姐說要準備為他治療腿傷了。”
“她可說有把握?本宮對她始終不是很信任。”皇后開始確實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夏子安的身上,但是經過日子冷靜了一下,覺得這樣的深信不疑有些荒謬,且不說那裡的患疾,單單說腿,他已經不良於行多年,除了宮中御醫也曾找過民間的所謂神醫治療過,都沒什麼療效,她可以治好?
楊嬤嬤恭謹回答說:“大小姐說腿傷是舊患,要治療的話,破費一番功夫,但是,也不是不可治的。”
皇后聽到這裡,略略安了心,又問道:“相府最近鬧得挺大的,你對這些事情有什麼看法?”
楊嬤嬤的心咯噔一下,皇后娘娘會這樣問證明她對自己已經開始不信任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在相府很少過問這些事情,夏大小姐也不會支使奴婢去做其他的事情,只是近身伺候而已,所以,府中發生的事情,奴婢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他們父女之間的鬥爭似乎是無休止的,奴婢倒是希望能平息一下,讓大小姐先治好殿下,那樣,他們就算鬥個你死我活都和奴婢沒有關係了。”
她知道皇后娘娘要問的是她對這些事情的看法,意思是她覺得誰對誰錯,還判定她到底站立在哪一邊。
所以,她必須保持中立。
甚至有必要的時候她要說大小姐的不是,因為,皇后娘娘不關心誰對誰錯,在後宮,總有許多人是不在乎對錯的,他們在乎的只是站位。
皇后對楊嬤嬤的回答很滿意,“很好,你在府中想方設法保住夏子安,本宮也會跟父親說一聲,暫時不要配合相府迫害夏子安,等夏子安治癒了梁王再說其他。”
“是,奴婢謹記。”楊嬤嬤說。
“嗯,今晚你先在宮裡,本宮一陣子還有些事情要問你,去吧。”皇后道。
“是,奴婢告退!”楊嬤嬤躬身退出去。
皇后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有些冰冷,“你長期在宮外,最好能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被人迷惑了。”
楊嬤嬤回頭,微微詫異地看著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皇后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你明白的。”
楊嬤嬤故作有些不解,“娘娘,是不是奴婢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之前因著太子和太傅也在場,所以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沒有出手幫夏大小姐,娘娘恕罪!”
“沒事了,你去吧。”皇后終於揮揮手,打發她去。
第二百二十章 種子
攝政王府在翌日一早,便掛起了白燈籠。
門口貼著白色的奠字,白燈籠也掛在了府門口。
慕容桀起床的時候正在更衣。倪榮便來了,沉聲道:“王爺。太妃屋中來人告知,說絲竹姑姑昨夜暴斃!”
慕容桀猛地回頭,駭然問道:“你說什麼?”
倪榮難過地道:“今日一早屬下起來的時候。府中便已經開始掛白燈籠了,問了才知道原來是絲竹姑姑昨天夜裡忽然暴斃。”
慕容桀立刻套上衣裳,奪門而出。往清寧閣飛奔而去。
絲竹姑姑的屍體便停放在院子裡,棺木就停放在旁邊。貴太妃站在邊上,親手為她擦臉。
慕容桀站在院子門口,怔怔地看著那寵了他一輩子的女人。心頭說不出是絞痛還是悔恨。
昨夜,他該來的。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閃過,在梁王病發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姑姑雖然是伺候著母妃。但是,多半的時間都在為他準備吃穿。
她總是說,她的王爺最讓她不滿意的。就是至今還沒成親。
貴太妃見他來了。伸手屏退身邊的人,繼續為她擦拭著手,抬起頭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來吧,給她磕個頭,她是你的義母啊。”
慕容桀機械地走過來,目光觸及絲竹姑姑的臉那一瞬間,他的腦袋轟地一聲,艱難地抬起頭盯著貴太妃,“你竟然殺了她?”
絲竹姑姑的雙眼瞪大很大,眼球似乎還殘留著死前的掙扎和驚恐,面部淤血發紺,有腫漲,嘴唇紫黑,是窒息死亡的症狀,他是宮中出來的人,看到脖子上沒有印痕,便知道是貼加官造成的窒息症狀。
貴太妃聽得此言,嗤笑了一聲,繼續為她擦著雙手,手上有被捆綁的痕跡,淤血明顯,“殺了她的人,是你,不是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