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不對,是她自己誤食劇毒!那毒是我要服用的呵,我受不了日日的恐懼和自責,只想著一死百了,她以為那是養蓄生息的奇藥。”
“那麼她的死因也是你買通仵作假造?你太狠了。”錯再錯。“
“但是我告罪了啊,月下老人,你不是說老天爺會寬恕的嗎?我帶著這秘密過得並不好啊,即使我敲上一千下木魚也無法平靜下心。”玉老夫人咚地跪下,只求救贖。
玉驚破扯卸下他的偽裝,包括皺曲的假人皮。
他已無言。
“驚破?!怎麼會?你不是落海死了!”
他搖搖頭,面對著孃親的駭凜,他乏力、無奈艱難的不知該不該對她心懷恨怨。
他頹然離開,事實真相的揭發難堪至此,他的腦中空白一片。
玉老夫人仍是跪著,她一動也不動,空洞的眼裡乾澀得連一滴眼淚也沒有。
也許一刻鐘,也或許半個時辰過去,她緩慢站起身,走向佛祖之前。
她跪在厚軟的墊子上,拿起木魚棍棒一下復一下的敲著。
第九章
淨菟的心疼死了。
她一下、一下的輕拍玉驚破的背身,彷彿他是她的至親血肉。
他在她懷中低泣,這是第一次,她料想不到由自己來安撫他,他像個無助的大孩子。
“驚破,大聲哭出來好不?不要忍著,這很痛苦的。”別像她總是強迫自己以微笑代替眼淚……
萬不得己之下她硬是把眼淚往肚內吞,然後微笑,依舊是微笑呀,除非肝腸寸斷,已到碎心時。
懷中的玉驚破似乎顫抖了下,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她更加的愛他。
但又謬奇呀,她對他早已經很愛很愛了,怎麼可能還有增加的空間呢。
方才他搖晃著進房,一見到她就用力緊緊抱住,聲聲泣血似的真相大白令她為他揪心,為他憂愁。
她怕他承擔不了,畢竟親生孃親殺了他的父、他的叔,這是任何有感覺、有感情的人都不能接受的殘忍事實。
“我該如何安排她啊!難道去告官,讓她被砍頭,甚至遭受唾棄輕賤?我做不到……”
“不要逼迫自己,好不?”她不捨,不忍心。
“如果不,我的爹親會原諒我這個不孝子嗎?我的叔叔即使有錯,卻不致於死啊。”
“破……”她懷中的他平靜了是不?
不一會兒,淨菟聽見他均勻的微輕呼吸聲。他睡著
“睡了也好,至少這時候的你不再難受。”她不敢輕動,怕擾了他,所以她維持著原來的坐姿,即使腿痠了,即使口渴不已,她仍然摟抱著他。
她喜歡守護他的感覺。
她與他是一體的呀,他們夫妻倆是同一命,同喜同悲。
當他在她懷中輕輕一動,她立刻關心著,“醒了嗎?要不要吃點兒什麼?我讓小醇去廚房吩咐……”小醇已經來到這郊野新宅。
玉驚破瞅著她,深刻的情愛毫不遮掩的在他眼中浮現,“我有你……至少我有你……”
她又何嘗不是呢,“由我陪伴你,你不死,我也不死。我們活到七老八十,然後手牽著手一塊兒闔眼死去。”
“淨菟……”他的心疼著——
極其感動的疼著!
“相依為命這四個字好美,好溫暖。”她羞了一羞,“破,你願意讓我與你相依為命嗎?”
“這一輩子。”他吻著她的唇,細碎的、珍惜的啄吻,“我們相依為命!”
“好……”
“即使我們有了一群兒女,我們兩夫妻仍然相依為命。”
“討厭。”說什麼兒和女的嘛,她要生也頂多生幾個,他竟說一群,那不是累死她了?
“娘和兩個嬸孃的罪……”頭痛啊!他撫搓她被黃菊剪掉的一縷短髮,該還她一個公道才是。
“先擱一旁,別逼你自己作任何決定。”她想起身,雙腿竟麻僵得無法走下床榻。
玉驚破看見她腿上的紅痕,他既是感念她的柔情,又生氣她不該讓自己受疼。
“你該叫醒我。”他這麼高大,身強體健,一定壓疼了她。
淨菟取出榻旁隱藏小櫃裡的一個木盒子,笑盈盈的把它開啟。
“這裡頭的糖果,我只吃了一顆。”當日他送予她那時所嘗的甜味,猶在心間。
“捨不得?因為想我!”他的確定來自於她日日夜夜望著木盒子和糖果發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