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被醫院給開除了,說來奇怪,他甚至沒有任何責怪那名害得他淪落到這部田地之人的勇氣。
茫然地在路上走著,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自由,人行道能用來幹嘛?
給自己一個底線罷了。
不要跨出這條線。
張庸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話!老子把人治死了又能怎樣?他們家屬知道嗎?我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老子老婆女兒等著我去供養,那個渾蛋院長拿走了那麼多的錢,老子就如同鸕鷀一般,吃了那麼多的魚,到我嘴裡的能有幾口?
全都被他給吃了,壞事都老子承擔了,睡不著,輾轉反側,備受良心懲罰,活得提心吊膽。
那個畜生卻高枕無憂,躺著拿錢,今天來辦公室轉一圈,明天去會所包幾個嫩模,我只是想要我老婆過得好一些有錯嗎?”
彷彿是感慨命運的不公,張庸大聲地宣洩著。
“哈哈,老子沒有錯,那些人就是該死!我只是合理的利用資源而已。哼,即便老子罪大惡極,這麼多人一起,又能怎樣?
我不依舊活得好好的嗎?
那些個傢伙那一個手上的人命沒我少?一個溼疹的錢,以往可能就幾塊錢,現在你特麼少了幾百塊錢,連我一天的開支都不夠,誰花那麼大的功夫給你看病啊?真是有夠好笑的呢,老子不用吃飯嗎?”
大街上,不時有人側目,盯著在馬路上撒潑的瘋子。
張庸宛如解開了自己的心結一般,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之中透著陰冷。
“我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那個姓奉的東西,可不能過得太舒坦了,只要舉報其偷稅漏稅一條,那傢伙就得大出血,嘿嘿…”
“刺啦~!”
陡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公路上摩擦形成了一道黑色刺耳的剎車線,“嘭——!”,一身沉悶的撞擊聲,車子沒有停下來,衝進來花壇之中,又撞斷了幾根樹木。
“啊——!出車禍了,快來人啊!”
直到車停下來,張庸才從車上滾落了下來。
張庸躺在地上,目光呆滯地望著純白無瑕的天空,曾幾何時,那種熾熱而純粹的心,到底是因何而變得汙濁的呢?
他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鮮血止不住地外湧,他突然明白了。
為什麼趙國峰能夠被那人救活了…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早已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商人,一條人命又能值幾個錢啊,一個商人又怎麼會去考慮怎麼治病呢…
這還真是一個可笑的笑話呢。
……
趙采薇蹙眉道。
“葉承,我還是覺得應該不會吧,那奉院長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那張庸才是罪魁禍首嘛!”
葉承有些無語了,平靜地望著趙采薇,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終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候,一駕推車快步地從她們的面前跑過,一名滿臉是血的男子被推著進了手術室。
一晃眼間,兩人也沒在意。
直到後續聽到有護士在小聲地談論。
“唉…你知道了嗎?張醫生被車給撞了…”
另外一名護士開口道。
“哪個張醫生啊?”
“還能是哪一個啊,就是那個年紀輕輕便做到了主任的張醫生啊,說起來也真夠令人惋惜的,剛被奉院長辭職,出門便遇到了車禍。”
“啊?被奉院長辭職,為什麼啊?張醫生不是奉院長的搖錢樹嗎?業務能力常年霸榜全院第一,我聽別的人說,若是沒有張醫生奉院長都爬不到領導這一步。”
那護士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聽說是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人,壯士斷腕唄。”
趙采薇微微一怔,猛然看向了葉承,葉承卻無奈地聳了聳肩,沒有再說什麼了。
無風不起浪,即便是蒼蠅也不會叮無縫的蛋。
趙采薇即便再傻,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一時間咬牙切齒道。
“我一定要讓這種人渣付出應有的代價!!!”
錢三味檢視了許久在確定趙國峰無礙之後,辦理了出院手續,趙采薇看著手上的賬單,30000,也就一天的功夫,病都不是他們治的,就花了30000。
葉承輕笑道。
“采薇,你看看多麼貼心,還單獨給你列舉出各個指標診費,其中生理鹽水這一項就弄了200包,這是剛好湊個正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