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該去追護夢姑娘了,長雄,須記住寒山重不容易死!”
說到這裡,他望著無緣大師一笑,道:
“大師,請將大師所藏的玉軸暫借在下一用。”
無緣大師沒有多說,即刻伸手懷中,拿出一個用灰布包著的捲筒形物體來,慎重的交到寒山重手裡:
“寒施主,目前,老僧認為只有施主的毒傷才是第一件大事……”
寒山重露齒一笑,道:
“謝謝大師關懷,這毒傷確實十分嚴重,而且劇烈得緊,但是,大師,在下亦不願就此歸向極樂呢。”
司馬長雄深知自己主人的習性,他明白,寒山重的毒傷不輕,但他或者自有解救之法,這方法可能不允許有他人參予,換句話說,自己主人叫自己趕緊離開,也只有趕緊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於是,他輕輕扯了無緣大師的衣角一下,有些倫然的道:
“若院主有個差錯,就此不回,司馬長雄與浩穆院上下亦不再做苟生之想了……”
寒山重雙目一睜又閉,無力的揮揮手,低沉的道:
“別說這此喪氣話,長雄,寒山重乃閃星魂鈴!”
無緣大師不再多說,向寒山重微微合十,偕司馬長雄雙雙離去,蹄音起處,瞬息無蹤,此地,只剩下寒山重與他的愛騎叱雷了。
緩緩地……
寒山重支撐著盤膝坐在地下,他自己心裡有數,現在身上所受的毒創相當嚴重,嚴重到足可致他於死命的地步,毒創尚不只一處,方才,紅獅猛札腰間的金臉獅頭所彈射出來的利齒,亦有兩枚讓他給承受了,正深深的嵌在他的頸肉裡,嵌入的地方,此刻,喂,正痛楚得似火炙犬齧,好不難受!
這些餵過劇毒的玩意,都是立刻發作的性質,不像“龜花”之毒,深刻卻遲緩,雖然,同樣都是要人老命的。
為什麼寒山重堅持要無緣大師等人離開?這原因簡單而明顯,“解鈴還是繫鈴人”,他知道無緣大師醫術不惡,卻更知道自己身中的劇毒只怕不是這位老和尚所可以療治的,而“解鈴”之道,有了他之外的另一個,恐怕就難解開了。
寒山重並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他方才一再用言詞激怒夢憶柔,並非含有對她這幾天來的冷漠有報復之意,而寒山重乃是準備萬一有個什麼長短,也可略略使夢憶柔減少對自己的悲痛於萬一,縱然他心裡明白這是多此一舉,這是不可能的,但是,除了這樣做,又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假如換了一個人,在此情景,伯早已驚慌失措或肝腸寸斷,而寒山重自始至終,卻仍然談笑自若,風趣詼諧,但是,他心頭的痛楚與焦躁,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種深沉鎮定的功夫,也確實到了家了。
默默靜坐了片刻,寒山重已經曉得在桃林之內果然隱伏了不少人馬,這並未出他所料,敵人不可能就這麼幹脆的退卻了的。
懶懶伸了個腰,他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骼就似要散了一樣,有一種千剮萬刮的痛苦。
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位江湖上的鬼才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懶洋洋的,卻聲音宏亮的大叫:
“猛札的狗腿子聽著,傳話給猛札,就說大爺要用那九曲十三折的青玉軸換他的解藥。”
宏亮的語聲飄蕩在空氣裡,傳揚在桃林間,而桃林之間,顯然已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寒山重的嘴角撇了撇,又叫道:
“大爺知道猛札受了極大的創傷,知道他已隔著死期不遠,他永遠不是大爺的對手,但是,大爺更知道他死了也不會忘記這管青玉軸,這藏著無盡財寶,足可富甲天下的青玉軸!”
桃林之內,又是一陣更為明顯的騷動,寒山重艱辛的吸了一口氣,笑得有些沙啞的道:
“假如在半炷香的時刻內猛札不來,那麼,即是表示這老小子命已歸陰,大爺也用不著他的解藥,這管青玉軸便變得毫無用途,昭,毫無用途的東西就應該碎為粉糜,不給任何人享用……”
他的話聲尚沒有落下,一個生硬、冷厲,卻帶著幾分居弱的刺耳語聲,已在桃林的邊緣響起:
“猛札來了,狂夫,你有什麼話說?”
血斧……十四、財命俱全 亦苦亦甜
十四、財命俱全 亦苦亦甜
寒山重的臉上,掠過一種不易察覺的喜色,他沉冷著臉,故作不屑的轉首望去,呢,果不然正是那紅獅,只是,這時的猛札,卻由四個魁梧的大漢挾著,突陷不平的醜臉上交織著痛楚與虛弱,紫黑色的麵皮變成了灰黑,那麼艱難的,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