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橋生這支隊伍,多由奴隸所組成。
然而這些奴隸只經過一場戰役。
在戰役中表現突出,功勳能夠當上拾長,百夫長的人數都尚且湊不齊。
因此這幾位千夫長,是賀蘭貞從舊部中挑選出的,特意調撥給墨橋生使用的精銳干將。他們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領軍士官,有著多年的帶兵經驗,當然,也就有著屬於自己的傲氣。
對他們來說,雖然墨橋生戰功卓著,有目共睹。
但要身為士官的他們屈居在一個奴隸手下做事,令他們心中憤憤不平。
因而他們行動起來懶懶散散,十分敷衍。
長官都如此怠工,底下沒被訓練過幾日計程車兵當然更是散漫無紀。
士兵們推推挪挪,吵吵嚷嚷,花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勉強歪歪斜斜的站好隊伍。
墨橋生一言不發,耐心等著他們站好方陣,方才開口,
“都記清楚自己的位置了沒有!”
稀稀拉拉的回答聲響起:“記——住——了。”
“好,原地解散!”
佇列嘩啦一聲就散開了,有些士兵尚且歪著站,有些不耐煩的已經蹲在了地上。
墨橋生拍了拍手。
幾名小兵抬上來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燉肉,再加十罈子的酒。
墨橋生一掌拍開了一個酒罈的泥封,一股濃烈的酒香混雜著烤肉的香氣,在整個校場瀰漫開來。
頓時場地上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咽口水的聲音。
身為奴隸,有多久都沒有聞過肉味了?男人們都忍不住舔著嘴唇,伸長脖子,眼中發出綠光,死死盯著那些酒肉。
“我數三聲,排得既快又齊整矩陣的百夫長和什夫長,可共領此賞。”
人群哄的一聲鬧開了。
楊陸厚拉著楊盛的衣服,興奮道:“盛哥,盛哥,我們要拿魁首!我,我好久都沒吃過肉啦!”
楊盛看了一眼身後摩拳擦掌的兄弟們,心中卻隱約的感到不妙。
打架,拼命,砍人頭交給他沒問題。他可以二話不說,光著膀子自己就上了。
可是這排隊,比整齊?
也許並不是跑得快就行。
不容他多想。
將臺上的墨橋生已經舉起手中令旗。
一個個為了吃到肉的男人,擼起袖子,彎下腰,準備向著自己的位置衝去。
“一、二、三!”
令旗揮下。
場面頓時亂成一片,撞到人的,互相推挪的,慌亂中找不到位置的。
拾長們氣急敗壞的拉扯著自己的隊員,百夫長們跳著腳嘶吼。
千戶們對酒肉倒是沒有這麼大的興趣,只是有些好笑的看著混亂比第一次集合還更為混亂的場面,不明所以。
相比起其它隊伍的雜亂無序,有一隻毫不起眼的小隊卻無聲,以令人吃驚的速度,迅速的布好了整齊的百人矩陣。
毫無爭議的在丙字隊的第一方陣之處,第一時間排列一個出橫平豎直,井然有序的方塊。
眾兵士花了數倍的時間,才勉勉強強恢復了隊伍。
全場的視線,集中在將臺前居中第一排的這個豆腐一樣的方塊上。
這一百人曾經都是程千葉名下的奴隸,是墨橋生身為百夫長時一直帶著的老兵,跟著墨橋生參加過奪取汴州周邊的高陽,杞縣,雍州之戰。後隨軍取鄭州,又參與了此次汴州反擊戰,已經跟隨著墨橋生幾番出生入死。
在墨橋生的帶領下,他們全隊脫離了奴隸,最少的也都取得了一級爵位。
此刻,他們眼中沒有酒肉。個個寂靜無聲,抬頭看著的是將臺上的人。
對他們來說,不論是百夫長還是校尉,墨橋生早就是值得他們緊緊追隨的將軍。
墨橋生賞下酒肉,百夫長和什夫長們沒有獨吞,而是和一百個士兵一起分享。儘管每人只分到一點肉,一小碗酒,但士兵們現場都吃得很香。
其餘眾人,眼睜睜的站在場地上,看著那一百個自己的同袍,喝酒吃肉,心中又嫉且恨,個個心癢難耐。
墨橋生等他們吃完,開口說話,“參照丙隊第一矩,今日只練此一事。明日早間考驗,前三甲之矩陣,午食加肉菜,什夫長賜酒,百夫長記一功。後三甲,每人笞十杖。什夫長二十,百夫長二十,加記一過。”
校場上一時忙碌起來,各色令旗揮舞,各種呵斥聲此起彼伏。人人開始絞盡腦汁,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