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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頁

那個嵬名山竟然被名不見經傳的晉國軍隊打敗了,還被一路驅逐回老家,躲回了草原。

楚臣們看周子溪的目光逐漸不同了。

便連剛剛公然嘲諷周子溪的楊俞也都收斂了自傲的神色。

他們一方面相信了犬戎衰弱的事實,另一方面也開始對新興崛起的晉國之國力有了新的揣測。

周子溪神態自若的靠著椅背,袖著雙手,慢悠悠加了一句:“在下來楚地之前,路過漢中,也去拜會了一下李文廣大人。”

楚安侯忍不住問道:“哦,李刺史有何說法?”

周子溪道:“他聽聞我主公欲伐犬戎,當即就坐不住了。此刻只怕已點齊兵馬,在出徵的路上了。”

楚安侯眼珠轉了轉,搓著手猶疑不定。

周子溪慎重的說:“懷遠,李文廣可是個野心不小之人。”

楚安侯的字懷遠,當年周子溪於他同窗之時,二人之間便時常用別字相互稱呼。

“愚私為兄計,如今李文廣毗鄰楚地,若是讓他藉此機會,壯大了實力,可是於楚國大不妙。”

楚安侯吸了涼口氣,站起身來。

他快步走到周子溪面前,握緊了周子溪的手:“多得子溪提醒,我即刻點兵出征。還請子溪回覆晉越侯,我楚國必同晉國齊心協力,共抵外辱,驅逐韃虜。”

鎬京的王宮之內,沒藏太后坐在空闊的大殿之內。

她眼前的案桌之上,堆積著各地發來的告急文書。

南陽被李文廣攻佔,平輿和上蔡被楚安侯奪回。

但這些都還不是最緊急的,此刻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是那個晉國的墨橋生,他率著十萬兵馬,接連拿下了許昌,禹州,如今正向著鎬京附近的登封逼近。

彷彿在一夜之間,他們聲威赫赫的西戎就衰敗了下去。

那些先前聽到他們名字就聞風喪膽的諸侯,如今倒是一個個都冒了出來。

這個也想爭一塊地,那個也要來踩上一腳,使得她焦頭爛額,應接不暇。

大殿內昏暗的燭光照著太皇太后花白的鬢髮,深深的皺紋使得她的面孔溝壑縱橫,她彷彿一下衰老了十歲。

她的身邊坐著她的孫兒。

“阿奶,你怎麼了?”年僅十三的元順帝抬起頭問自己的奶奶。

沒藏珍珠把元順帝摟進了懷中,輕輕搖了搖頭:“阿奶做錯了事,如今悔之晚矣。”

……

初冬的第一場雪終於飄落了下來。

鄭州城的行宮內卻不見絲毫寒冷之意,

這些時日,前線捷報頻傳。

宮中上下,人人振奮,一派喜氣洋洋之態。

主公頭束金冠,廣袖博袍,在宮人的簇擁下,步履匆匆而來。

沿途的侍衛宮女逐一跪地行禮。

程千葉一邊走著邊聽阿甲的彙報。

“最後還是被那些刺客跑了嗎?”她看了阿甲一眼,抬腳跨入門檻,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子溪要回來了,天氣這麼冷,他腿腳不便,你明日帶一些人出城外去迎一迎他。”

周子溪此次出行,一連走訪了數個國家,在他的說服之下,地處犬戎南面的李文廣,楚安侯等諸侯紛紛發兵討賊,牽制了犬戎的大量兵力。

他的行動為前線的戰役創造了一個極其有利的局面,可謂居功至偉。

程千葉十分感念他的辛勞。

阿甲領命而去。

屏退了眾人,寢殿之內頓時安靜下來。

程千葉散開發冠,寬下外袍,準備就寢。

入冬了,鄭州的天氣還真是冷啊,程千葉在心裡想。

橋生出發的時候還是秋季,這一下又走了兩月有餘。

她捏了捏忙碌了一天的脖頸,來到了床榻前。

床前一燈如豆,燈火搖曳出暖暖的光影,撒在無人的被褥上。

程千葉突然就想起出徵之前,發生在這裡的那些不可言述之事。

那副緊實而修長的身軀,就是仰躺在這張床上。

他舉著一臂遮擋著面孔,擺出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邀請自己為所欲為。

當時越是荒唐,如今越是想念。

程千葉看著空無一人的床榻,轉了轉無名指上那枚墨藍色的戒指,舉起了手背,輕輕在冰涼的戒指上吻了吻。

在離鎬京只有百餘里地的登封,剛剛攻佔了城池的晉國軍營內一片歡欣鼓舞之態。

雖然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