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再怎麼安排,都有洩漏的可能。主公這幾日,以公主的面貌在大眾面前露過數次臉。”張馥看著程千葉,“臣覺得此事可以收尾了。”
程千葉一下沮喪了起來,她剛剛才和橋生一起牽著手,逛廟會,吃小吃。
這樣小小的甜蜜對她來說真的很美好,但這樣的機會以後再也沒有了。
她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默默嘆息一聲,點點頭。
張馥鬆了口氣,他對著阿甲道:“今夜,你便開始對外宣稱染上了風寒,就此臥病不起,過個日,等我通知之後,就準備‘病逝’。”
阿甲露出程千葉招牌的笑容,溫和地開口:“知道了,張先生。”
程千葉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臨走前她想起一件事:“‘病逝’可以,但只能用已有的屍體頂替,阿甲姑娘和知情的兩位侍女,此事之後就調到我身邊伺候。”
這位阿甲一身翡翠般色澤,讓程千葉十分喜歡,生怕張馥為了保密,直接讓她真的病逝了。
看著程千葉從密道離去,
阿甲笑盈盈的溫聲細語:“兄長是一位溫柔又心軟的主公呢。”
張馥捏著眉心:“行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你不要用她的語氣和我說話。”
阿甲那張語笑嫣然的面孔刷的一下就消失了,摘面具似的換上了一張毫無表情的撲克臉。
冷冷冰冰的聲調從她口中發出:“大人您似乎十分的煩惱?”
張馥伸手遙點了點她:“主公說我時常像戴著一副面具,我真該讓她看看你這副樣子。”
阿甲的眼珠轉了一下,不以為意。
“此事事關重大,一定要慎之又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張馥交代,“便是自己人,也不要讓他們知道是你,不得已的時候……”
阿甲木然道:“除了阿椿和阿夏,沒有人能進我房內,沒有人見過我的臉。”
張馥卻從她平淡無波的語氣中,聽出了一股對下屬的維護之意:“你,這是在不忍心嗎?你要知道,除了你,阿椿和阿夏兩人……”
他本來想說,這兩人都不能留。
但主公臨走時特意交代的那句話,讓他隱約覺得這件不能做,儘管他曾經對這種事已經很習慣。
“大人這是在擔心惹主公不高興嗎?”阿甲不偽裝他人的時候,說話既冰冷又刻板,“老侯爺在的時候,大人都還不曾這般言聽計從。”
張馥似乎對她這種態度很習慣,他回想起了往事:“主公她曾經指責過我,過於輕視生命。”
“老侯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越是握有利刃,就越要慎重,一旦習慣了殺戮,就有可能停不下來了。”
“就連你,也是這麼想的?”張馥抬頭看著阿甲。
阿甲雖然是女子,但她得到這個名字,是因為在死侍中排名甲字第一位,才由老晉越侯親賜的。
“就是我,也希望自己的兄弟們能少死一些。既便是做這種陰暗的工作,我們也不以染紅自己的雙手為榮。”
阿甲的語調依舊平淡無波,但張馥依稀在其中聽出了一股不同的味道。
張馥回想起自己的上一任主君晉威候,老侯爺是一個仁德的君主,所以會有這樣一位不以染血為榮的死侍,才會有主公這麼一位優秀的繼承人。
程千葉從連線兩個宅子的密道中出來,
姚天香正在等著她。
見到她出來了,姚天香衝著她笑了笑,伸手來接她。
“怎麼了?”程千葉拉著她的手,奇怪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哪有,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姚天香撇開了目光。
程千葉把她的肩膀掰過來,“天香,你有什麼事,別瞞著我。”
姚天香的眼圈紅了一瞬,抿住了嘴。
隨即她又笑了起來,推了程千葉一把:“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
“是我兄長,他又派人來了。”
“沒事,誰又沒有那麼幾個糟心的親戚呢?”程千葉搭著她的肩膀,邊走邊說,“他這次又派了誰來?惹得你都傷心了,讓我來會一會這個人。”
“兄長派來的,是我的一個侄兒,單名一個順字。他的年紀還不到十歲。是兄長的第三個兒子,兄長讓這個孩子到這裡做質子。”姚天香的情緒有些低落,“我只是覺得,他連自己的骨肉,都可以毫不在乎,莫道是我這個妹妹了。”
她沒有告訴程千葉,姚鴻派來的隨行人員中有一位宗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