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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

現實比夢境更讓人沉淪。

那帶著溫熱的氣息攻佔自己的雙唇時。

墨橋生閉上了眼。

這世間只有他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模樣,總能在一瞬間就俘獲我。

我根本無從思考,無從掙扎,也不願掙扎。

……

新軍接連操練了數日。

楊陸厚肩扛著一根粗重的檑木,氣喘吁吁地跑在佇列中間。

“實……實在跑不動了。”他停下腳步,彎下乾瘦的身軀,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幾日來,早上反覆不停訓練著集合解散,轉彎走路。不停在金鼓的指揮下前前進進,枯燥而疲累。

更可怕的是,午後開始全隊出城跑上幾十里路,並且路程一日日的增加。

雖然伙食頓頓都很好,粟飯管飽著吃,配菜中還有大片大片惹人眼饞的肥肉。但他依舊感到吃不消,一天練下來,雙手雙腳都抖得厲害。

今日開始,長官甚至還要求他們抗著沉重的檑木開始跑步。

楊陸厚覺得自己的肺被棉花堵住了,呼呲呼呲地喘不上氣。

跑不動了,我真的跑不動了,讓我歇口氣。他想。

楊盛從他身後經過,把他肩上的檑木提起來,疊在自己的肩膀上。

“跟上來,否則就滾出我們隊。”

他用背影留下這句話。

楊陸厚對楊盛是又敬又怕,一句話下來,驚得他甩開兩條發軟的腿,勉強跟上楊盛的腳步。

“盛……盛哥,咱們為什麼要天天這樣跑。我實在想不通。”

“閉嘴。”楊盛的眼光狠狠盯著前方,“你看那個人。”

在長長的隊伍前端,一個身著黑衣之人,穿著比他人都沉重的甲冑,肩上扛著兩根檑木,邁著修長的雙腿,堅定地跑在隊伍的最前端。

他的身後跟著各項大考都拿一甲的丙甲隊。

丙甲隊全隊人員默不作聲,整齊劃一的跟隨著他們的校尉大人墨橋生,把後面的隊伍拉開了一大截距離。

“都給老子跟上去!你們比那些從小沒吃過飽飯的奴隸還差嗎?”甲卯隊的百夫長韓深正在罵人,他的隊伍均由平民士伍組成,是以他總是把自己隊高看一籌,經常說出些得罪人的話而不自知。

楊盛所在的甲辰隊,正跟在甲卯隊之後,聽得這話齊齊鼓起了勁頭,超越了本來在他們之前的甲卯隊。

阿元看到一個男人超越了自己身側,那人臉上有一道疤痕,耳朵缺了一口,抗著兩根檑木。

是那個人,第一次就砍了十五個人頭的那個奴隸。原來他已經當上百夫長了。

阿元抿住了嘴,提起幾近麻木的雙腿,加速向前跑去。

二十里負重長跑回來,校場之上一片哀嚎之聲。

坐得坐,躺得躺,檑木丟得橫七豎八到處都是。

墨橋生背手立於將臺之上,雙目有神,身軀筆挺,不見絲毫疲憊之態。

“在戰場之上,越是疲憊,越不能輕易鬆懈,敵人最有可能就是趁這個時機取爾等項上人頭。”他朗聲開口,下令鳴金,“全體列隊集合。”

“老子不幹了!”人群中一名肥胖的壯漢坐在地上,大聲呼喝。

此人姓李,是甲醜隊的百夫長,此刻他滿頭是汗:“天天整隊整隊,有個屁子用?老子是去打戰,又不是去跳舞。”

人群中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不少人抬頭幸災樂禍地看著將臺上的墨橋生。

此李百夫是名貴族子弟,家中有在朝中當大官的親眷,素來跋扈得很。大家等著看墨校尉能怎麼處理他。

墨橋生冷冷看著他,不高不低的開口:“李百夫,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迅速整隊。”

李百夫賴在地上,一揮他的大手,陰陽怪氣:“回校尉大人的話,小的不是不從命,是實在累得起不了身了。”

墨橋生一抬右手,他親率的丙子隊中,齊步跑出四名甲士,押住李百夫的雙臂,就將人往將臺拖去。

“墨橋生!你知不知道爺爺我是誰?你敢這樣對我!你問問這軍中,誰人不知你是個什麼貨色!”李百夫急紅了眼,高聲叫罵,“你根本就不是練兵。我看你就是夜裡被別人折騰得狠了,所以白日就以折騰我們為樂!”

一押送他計程車卒大怒,抓了一把黃土,塞進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汙言穢語。

李百夫口中猶自嗚嗚叫喚。

墨橋生面不改色,問身邊的提刑官道:“此人聞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