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場等候的蔣百里、陳文年、郭文遠、李勁夫、周寶林、戴鳳祥等將領們齊齊站起身來行禮。袁肅對眾人很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落座。一番簡單的準備之後,他讓參謀副官李典向眾人先介紹了一下目前蒐羅到的情報,包括河南這邊的各部兵力駐防,漢口、武昌等地的佈防,以及江西、陝西兩省可以預測的軍事動向。
整個彙報只用了十幾分鍾,目的就是要讓眾人在思想上先有一個輪廓。
隨後,袁肅將擺在大軍面前的幾個重要難題做了闡述,首先是曹錕著重於佈防漢口江防線,在武昌、鄂州、孝感、襄陽等地同樣部署幾道非主力防線。從這樣的佈防來看,曹錕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正面跟近衛軍決戰,而是利用沿途的幾道防線先拖延近衛軍的程序,消耗近衛軍的銳氣,然後再集中兵力以長江為屏障,在漢口、武昌之間進行決戰。
畢竟雙方都是陸軍,但是曹錕是防守一方,近衛軍是進攻一方,優劣之勢顯而易見。
“我讓你們大膽的先猜一猜,我們從襄陽切入湖北,一路進逼武漢三鎮,沿途應付曹錕佈下的干擾防線最快需要多久的時間。”介紹到這裡的時候,袁肅突然打岔了話題,轉而向眾人問起了這樣一個問題。
所有將領先是面面相覷,孫德盛、趙繼時這些舊部立刻有了想要表現的衝動。反正是袁肅讓大家大膽的猜測,既然是大膽又是猜測,那就完全沒必要有那麼多的顧忌。
“依我看,既然曹錕在襄陽、孝感的駐兵不超過四萬,而且又是擺出分兵據守的姿態,真要打起來肯定不費吹灰之力。最多隻需要十天,或許十天都不到。”趙繼時先一步說道。
“十天未免太久了,咱們這邊十幾萬人,裝備精良又有許多炮兵部隊,新華宮還專門調配了偵查飛機和偵查氣球。照我說根本要不了十天,最多也就六、七天罷了。可別忘了,想要到漢口可是有鐵路的。”孫德盛煞有其事的說道。
就在二人發表意見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在小聲的議論著。不過陳文年卻是一副深思不語的神態,從始至終沒有任何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蔣百里則顯得很平靜,放佛根本沒有在乎這個問題,就好像知道袁肅所問的並不是像問題表面的那樣。
過了一會兒之後,袁肅帶著幾分笑意,打斷了會議室的議論,他說道:“我只能說你們把問題都考慮的太簡單、太片面了。”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全部轉移到袁肅身上。
趙繼時頗有幾分不服氣的說道:“司令,那您認為這一路打下去得要多久的時間?”
袁肅的表情漸漸認真起來,語氣一絲不苟的說道:“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者說一切都能很順利的話,最起碼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當然,我相信這一路上絕對不會太多的好運氣和太多的順利,所以真要打到漢口,只怕會拖延到三個月以上。”
眾人都感到十分驚訝,就連陳文年的臉上多少也露出幾分詫異之色,唯獨蔣百里還是一副波瀾不驚,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那樣。
趙繼時很不解的問道:“這,司令,一個月到三個月,未免有些太……我們現在手裡有十幾萬的兵力,又控制了許多鐵路和車皮,就算襄陽地勢難攻,我們也可以採取迂迴包圍或者繞道抄前的戰術。犯不著會拖延到三個月的時間吧。”
袁肅不疾不徐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我說的話,那是因為你們忽視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在我們近衛軍內部彼此都很難達成默契,尤其現在是我坐鎮總司令,第一師、第二師、第三師這些師長心中必然有極大的怨念。之前在北京那是為了給我叔父面子,現在將兵在外,很多事情都不好說。”
孫德盛問道:“難道,他們就這麼不顧大局?”
袁肅笑道:“這些老一輩的人如果真能顧全大局,又怎麼會發生今時今日的動亂?”
會場漸漸再次傳出一些低聲議論,其實關於近衛軍內部的情況大家多少都有所瞭解,只不過卻沒有完全放在心裡去。現在經袁肅這樣提及起來,這才很快形成一種共識。早在袁肅於灤州召開會議時,這件事已經被再三加以強調,北洋內部不和是一道極其嚴重的障礙。
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陳文年這時開口說道:“這確實是一件麻煩事,我也相信只要下面那幾個師長故意從中搗亂,哪怕不是搗亂,僅僅是消極怠慢就足以導致許多戰術、戰役的失誤。其結果不用多說,諸位也會明白會怎麼樣。”
袁肅點了點頭,接過陳文年的話說道:“沒錯。所以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大難題,其一是曹錕的